14. 第14章 哥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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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猛了，看見一隻崽在寫實素描。】

【……現代科技已經發展到直播都能P圖了嗎？】

【啊啊畫得好快啊，這就畫完一條牛仔褲了，好像！】

【不是，這合理嗎家人們？！六歲的山村崽兒居然會素描！】

【但這排線有點亂，沒經歷過系統訓練啊。】

【你別告訴我，崽崽沒學過，畫出來的都是自己悟的……】

【真有可能，他根本就沒打整體大框架，直接從細節起筆。】

【草，那這個明暗和造型能力純純天賦怪。】

彈幕亂七八糟地討論。

裴知焰站在離沈小滿最近的位置觀看。

他還是頭次看到崽崽如此專心致志，神情平靜嚴肅，淡而細的眉頭微微皺著，不知道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

真可愛。裴知焰第無數次想。

他想摸摸沈小滿的圓圓腦袋，但怕打擾。

便默默繼續看。

“你不是很想要書包嗎？”沈小滿抓起剛畫完的一張，在直播鏡頭前使勁兒晃，“看到了嗎？紙片書包也是書包，跟我哥哥的一模一樣，送你！高興了吧？”

裴知焰輕笑了下。

鬼靈精怪。

沈小滿畫到凌晨一點，哼哧哼哧把下午買的所有東西都畫了一遍，

崽說到做到，就要氣死欺負男主崽崽的人！

跟裴知焰交換的崽崽真可憐，要在那樣窒息的環境裡待著。不過沈小滿明白，那隻崽應該不會被苛待的，那對貪婪夫妻還想要節目出場費呢，如果欺負崽崽會直接中止拍攝，並且按照合同賠錢。

沈小滿把一大摞畫豪氣萬丈放到餐廳桌子上，等待明天家政阿姨幫忙郵寄，輕手輕腳回了裴知焰的房間。

【啊啊，崽都畫完了！我還沒寫完作業。】

【我的老天鵝呀，滿崽不停歇地一口氣畫了四個小時！】

【……我打遊戲都做不到連續四小時不動彈。】

【每天都在發現滿崽的閃光點。】

【啊咧，回房間不直播了啊？好吧，我也睡覺。】

【晚安小滿崽崽。】

沈小滿撲上床，舒舒服服地嘆息出聲：“啊呀，躺在床上真舒服！哥哥，你陪我到這麼晚要困死了吧，快來睡覺。”

他穿了身黃澄澄的海綿寶寶睡衣，趴在床上像塊融化的小芝士，裴知焰把抱枕塞給崽崽，“你看起來不怎麼困。”

“對啊！”沈小滿翻身坐了起來，抱著枕頭精神奕奕說：“哥哥，我好久好久沒一口氣畫這麼多畫了！好爽，好開心！”

“……爽？開心？”裴知焰反覆咀嚼這幾個字，無法理解。

他光看，都替崽崽累。

可崽說起來時，眼睛亮亮的，不像裝高興。

“對呀。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會很開心，會抵消創作的痛苦。哥哥，你想知道我的夢想嗎？因為一些原因，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是個小秘密，你快猜！”

沈小滿丟開抱枕，膝行爬過柔軟被褥，把裴知焰當成了新的抱枕，擠在他懷裡歪頭問。以前為了不捲入劇情，他連練習畫畫都是私底下來，連爸爸媽媽都沒告訴。

喜歡的事？夢想？

裴知焰有點迷茫。

難以理解。

他在工作人員晚上討論的話裡挑挑揀揀，試探說：“畫家？”

“差不多啦。”沈小滿眯起眼睛，嚮往道：“我想當一個特別厲害的漫畫家，把我的漫畫賣到全國各地，舉行籤售會，有好多好多粉絲！”

裴知焰有些聽不懂。

他沒見過漫畫，也不知道籤售會是什麼。但既然是崽崽的夢想，那一定是很美好的東西，裴知焰點頭說：“那我是你的第一個忠實粉絲，崽崽是最厲害的漫畫家。”

“啊——哥哥！”沈小滿被素樸宣言擊中，捂著臉羞澀倒下。

裴知焰笑，順勢按住崽崽，躺在他身邊，給崽蓋上被子。

“好了，睡覺。”

沈小滿乖乖翻身，軟軟嬰兒肥在枕頭上擠扁，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下，折射在圓圓的小狗眼睛裡，崽崽輕輕用氣音拖長尾音：“哥哥，晚安——”

崽崽折騰了一天，其實爬上床時就有點困。

窩在被窩裡，嘟嘟囔囔說完晚安，抱著裴知焰眼皮子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