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戲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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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癟三。”溫隨九暗暗罵了一聲，若不是懼怕他的地位，早該再踹上一腳。

現在只得暫時放他一馬，溫隨九是這樣想的。

他可不願再在藏書閣多逗留，方要轉身離去，誰知方慎醒竟一把拽住了他的褲腳，溫隨九隨之一驚，難不成他醒了？要打人了？

可再看，方慎醒依舊沉沉睡著，只是他緊咬著牙關，眉頭緊皺，額間滲出剔透汗水，一副極為凝重的模樣。

溫隨九無奈，本應該特為憎恨的情緒，也被他這副樣子抹去了一半。

方慎醒遲遲不肯鬆開，溫隨九杵了許久，不敢隨意甩開，若是把這位大爺驚醒，少不了一頓斥責與暴力。

可時間久了，可他卻還緊緊攥著，溫隨九站著累了，蹲下了身，久了，膩了，無聊之際他又犯了老毛病，便是盯上一樣東西發呆，只是這次選的卻是方慎醒的臉。

溫隨九從上至下摸索著，看著，有些忘乎所以，他不忍落下一處，看得尤為仔細，出神。

眉梢冷峭，臨風軒昂，睫毛纖長卻軟似黑絨，似圈著一團雲霧。

膚色白皙如碎瓊，透著股蒼白，似夾著些許冰霜，恰如天邊謫仙踏出畫中，從未見著他這樣好看的人。

可他目光最終停留在方慎醒的左耳，這根耳墜尤為顯眼，三顆玉質圓珠，中間那顆最為大，嵌著金邊，用紅繩穿起，託著一縷赤色流蘇，同他極為相稱，襯的更好看了。

溫隨九不免感嘆，雖說這方慎醒性子氣人瘋癲，可長相這塊，卻不輸任何人，這一刻靜謐讓他更加出神，琢磨了許久，為何這樣頂好看的人卻喜愛穿些暗色的衣服，倒是耳墜卻是最為明豔的赤紅色。

可未過許久，思緒中的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巴掌，捂著眼只覺尷尬，竟看一男子出神，想罷耳根便染了紅。

“你在做什麼？”就在溫隨九胡思亂想之際，那寒入骨髓的聲音再度響起。

溫隨九一個激靈，回神來，只見方慎醒陰著那雙眸子，盯著他看，嚇得仰面翻坐在地上，頭上的帽子也隨之滾落，面上那駭然神色叫人看著好笑。

“本王問你在做什麼？”方慎醒見溫隨九沒有回應，扶著木架，站起身，許是起得有些急了，眼前一花，臉色更是難看，扶著木架緩了一會兒。

“咳，明是你方才拽著我的褲腳，我也不便將你鬧醒，站著累了，只得蹲下。”溫隨九清了清嗓兒，覺著自己方才的動作過於誇張，也扶著木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剛要去撿起地上的帽子，誰知方慎醒一把扯過他的後衣領，衣襟處赫然被他拽得寬鬆，露出一片粉妝玉砌，深藍色外衫半落半搭。

還未等他罵出口，對方已鉗制住他的兩手高舉過頭頂，寬大的袖口順著高舉的胳膊向下滑落，隨後溫隨九後背又是一個吃痛，方慎醒狠狠將他硬撞到木架之上，架上的書籍與竹簡簌簌灑落一片……

溫隨九瞳孔一震，顯然今日兩次的撞擊，他有些吃不消了，餘痛未散又添了新傷，再晃眼一瞧，方慎醒那張清欲陰沉的面龐已湊近到他的眼前。

溫隨九驚恐中又羼雜著憤怒，那雙桃花眸中似被點燃了熊熊火焰，向上瞪著要比他高一些的方慎醒。

“怎麼？想打架？”溫隨九欲掙脫雙手，想著接下來要出的招數，可身子終歸還是瘦了些，竟抵不過方慎醒的一隻手，而另一隻手重重拍在溫隨九耳邊處，震得他面色瞬間蒼白了幾個度，方才要叫囂的氣焰也被潑了個乾淨，呼吸也隨之急促了起來，像只受驚的兔兒。

“膽子果真大了。”方慎醒看上去雖波瀾不驚，可語氣中的怒意卻是溫隨九這兩日聽來最為重的。

“嘶——三王爺，何必同我一下人動怒。”溫隨九手腕處傳來絲絲痛楚，一句話說完，力道又更加重了，像是要將他的手腕生生折斷，卻死鴨子嘴硬，忍裝作鎮定道“你若是再將我抓出了印子，方慎馭屆時問起，恐不好再找出脫身的理由來。”

方慎醒眸子一暗，似暗潮洶湧的深淵，靜得可怖，暗得滄涼“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怎的再找藉口脫身。”說罷，方慎醒竟漸漸壓低了身形，不急不慌，將唇瓣輕輕覆在溫隨九的脖頸處。

溫隨九心頭一驚，脖頸處也隨之一顫，方慎醒的唇是涼的，那股涼意侵襲著他的全身，遍佈了他的肌膚，可又輕又軟，狠狠吮著他的肌膚，不禁面頰發燙，隨之那股燙遊遍了他的耳根與脖頸，那一絲涼意也漸漸變得舒適，刺人，是忽視不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