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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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床塌養傷的第三日，流螢緩緩醒來。

前幾次醒來，小羽都守在身邊，也能見著蘇沐冉，這次兩人卻不見了蹤影。

想到不用一醒來就被小羽盯著喝那濃濃的大骨湯，流螢舒了口氣。

藉著蘇沐冉開的安神湯藥，這一睡定又是過去了好幾個時辰。

流螢抬起胳膊，舒展了一下久不活動身體，忽然聞到一陣花香。探出身一看，見窗邊的檀木桌上，放著一束白色山茶花，開的正好。

下地行走已經無礙，流螢穿上衣來到窗前，湊近盛開的山茶，輕嗅，不覺綻出兩個小梨渦。

她自小長在青延林的靈山秀水中，一草一木，都分外親近。

風從半開的窗中吹過，帶來屋外的氣息。

流螢推開門，一個露天花園便映入眼簾。

天光綽約，芙花灼灼。

這花園竟是凌空而起，建在樓閣之上的。

流螢走出屋，緩步沿著曲廊走，細細觀看庭中花木，沒幾步，便見不遠處的角亭中，一個人正坐在那看書。

*

蘇尹謙正在亭中看各處送來的訊息，不經意抬眼，正好看到不遠處站著的流螢，眉頭微不可查的皺起後，又迅速展開，將手中寫好的帖子遞向一旁。

“交給和叔，繼續打探。”

“諾。”角落中伸出一雙手迅速接過，然後消失。

流螢本想著先去找小羽，但見亭中人已經抬頭看見了自己，不好再離去，便提裙斂身走了過來。

“流螢姑娘看來恢復的不錯。”

蘇尹謙依舊笑的溫潤如玉。

“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還要多謝蘇公子這幾日的照拂。”

流螢坐下後，下人陸續上了一些茶點。

蘇尹謙將一盤精緻的小點心，用摺扇往流螢那邊推了推。

風吹得細碎的花瓣往亭子裡簌簌的落，灑在一個個精緻的小盞上。

對面的人眉眼舒展笑如春風，流螢臉微微紅，拿起點心輕輕咬了一口。

“公子這園子裡的花，開得可真好。”

“是啊，這園子叫芍藥居，但卻是山茶開得最好。”

蘇尹謙起身，走到亭前，用扇子輕輕挑開垂落的紫藤花，“看，在那。”

流螢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片白色山茶，盛放可人。

花瓣皎潔，如雲如玉，在一眾綺豔的花草中，顯得安靜柔美。

“公子喜歡白色山茶？”

流螢突然想到屋裡放的山茶花。

“故人喜歡。”

“故人？”

蘇尹謙笑了笑，沒有繼續答話。

流螢也識趣不再問。

“福盈樓的芙酥糕還不錯，流螢姑娘不妨嘗一嘗。我聽說，沐冉他們這兩天，老讓你喝各種補湯，就讓做的清淡了些，這茉莉冰酪也還可口。”

流螢道了謝，接過杯盞小口喝起來。

蘇尹謙便走回到一旁，繼續翻起了書。

兩人對坐無話。

流螢之前，只是在某次醒來時，見過蘇尹謙一面，並不如和蘇沐冉那般熟稔。

此刻便只覺得，坐著有些不自在，走了又顯得無禮，想尋些話聊一聊，卻又不知說什麼。

況且對方在看書，也不好打擾，只得繼續默默吃，並期待小羽快點出現。

流螢低頭啃著點心，一抹小小的藍色突然從她眼前劃過，輕盈的停在一塊蜜糕上。

是青延林裡的熒蝶，一般在林子深處才能見到。

而且大多是泛著淺白微光的小點，藍色的很少見。

流螢睜大眼睛想要湊近一點看看，一不小心帶翻了面前的一個玉盞。

盞中的蜜茶迅速順著桌沿落在她裙襬上。

流螢本就有些不自在，這一來更加覺得窘迫，忙一臉通紅的站了起來。

蘇尹謙抬眼，見眼前的姑娘正不知所措，一臉困窘，忙從一旁拿了塊帕子遞過去，道：“無妨，換一身衣衫便可。”

見流螢紅著臉低著頭沒有接帕子，蘇尹謙眉頭微皺，隨後又被停在流螢裙襬上的一個小藍點吸引。

“這是什麼？”

“好像是熒蝶。”

那個小小的藍點，停在流螢裙襬沾了蜜茶的地方，一雙小翅膀輕輕浮動。

蘇尹謙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