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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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逐漸不像自己。
他總是奢求太多,貪念太多,這是不該加之於她身的請求,他卻一遍遍在心中暗暗地想。
霍寧珩在臉上扯出一個微笑:“甚久沒有出來活動,今日出來走走,又聽聞你在蘭若寺,便順路過來了。”他沒有承認他是為她而來——萬一她如今要陪著崔以庭,嫌他過來擾她,他也好提前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說話的時候,他用微微的餘光去打量了一眼崔以庭,的確是如想象中一般的如玉公子,雖說少年即以才華聞名,但絲毫不見自傲之態,只餘一身淡泊松柏之氣。
崔以庭相貌也生得極好,此時一身白衣若雪,襯在雲裳身側,正如粉梅映雪,氣質相融,分外養眼。
要只是這些也就罷了——要命的是,霍寧珩今日穿的也是白衣。
如果放在從前,他未遇橫禍之際,霍寧珩不會認為自己的周身氣質,有哪點遜於崔以庭。
若崔以庭是一塊無暇的白玉,那從前的霍寧珩便是一把泛著泠泠寒光的清透玉匕,藏鋒於內,出鞘凌然,是千萬年間孕育的玉髓,被冰泉雕琢削斬,沖刷雜質沉汙,最終形成的模樣。
但如今玉匕已折,裂縫遍佈,在那羊脂白玉之旁,便成了可笑的模樣。
霍寧珩廣袖中的手慢慢捏緊,心緒下沉,以至於連崔以庭的問安都沒有聽見。
還是雲裳提醒了他:“殿下,你怎麼了?你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需要到一旁去休息嗎?不若你就在附近的涼亭裡坐著等我,我和表哥一起拜祭完孃親後再來找你。”
“我沒事。”霍寧珩慢慢道,“既然是拜祭泰水,我自然應當同行。”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注意到崔以庭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動,不知怎的,見到此景,霍寧珩波盪的心情略微被撫平了一些。
雲裳顯然沒有預料到他會這般說,有些訝異地多看了他一眼,但亦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道:“那勞駕殿下了。”
在過去的路上,霍寧珩的心緒有些複雜,一方面,他有些懊悔自己舉止太過冒然,另一方面,他又覺得自己的選擇很正確——作為準姑爺,卻不同去祭拜,而是讓一個表哥和雲裳一起去,岳母在天有靈,或以為他不敬,他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比崔以庭更適合些。這般想後,他的心裡舒服了不少。
三人來到蘭若寺西側的小佛堂,這裡供奉著雲裳先妣葉夫人的靈位,雲裳先行上前,上了一炷香,爾後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她起身後,崔以庭正欲接著上前,跪在她先前跪過的蒲團上,卻不期然被一個人影擋住了去路。
“殿下?”崔以庭有些不解地抬頭,不知道霍寧珩為何會突然出現,擋在他的前面,霍寧珩卻並沒有回答他,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地一聲跪在了地面的蒲團上面。
崔以庭:……
崔以庭:?
崔以庭無話可說,他敢說,他長這麼大,自問也是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啊呸,融入得如此快的“準姑爺”。
雲裳這時反應過來,正要去拉霍寧珩,他卻已經開始磕起了頭——整整三個,十分認真,雲裳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直到霍寧珩緩緩從蒲墊上站起來,雲裳才哭笑不得地說道:“殿下,您身份貴重,不必如此。”這要是被外人看到,還不得被嚇得神魂欲裂,理論上來說,就算是對霍寧珩的生母淑妃,他也不必行如此大禮,只因他是大夏一人之下的儲君。
霍寧珩卻輕輕搖頭:“禮數總要做得周全,何況,這也算作是姑婿初見之禮。”說到此處,他想起民間女婿見岳母,頭次總要備上禮物若干,霍寧珩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袖口,卻發現沒有帶上銀錢。
他身為太子,養尊處優多年,吃穿用度都有內務府的人安排,個人方面,平時幾乎沒有用到銀錢的地方,這次出門,就算出門,也有僕從付賬,自然不會想著隨身攜帶,於是霍寧珩轉身喚來門外侍從,讓他們拿出所有的銀錢,不管多少,先一齊去當做香火錢捐給寺廟。
霍寧珩有些歉意地說:“這次出門實在匆忙了些,只能給岳母先添上三年的香火費,淺表我意。”
不知是不是自卑心理作祟,他急於表現自己,尤其是看著雲裳一旁的崔以庭。
他總是禁不住地假想,若是雲裳母親在世,看見這般情態的他,再看看一旁才貌雙全的親外甥崔以庭,她會更願意誰做她的女婿,答案顯而易見。
霍寧珩突然有些後悔來到此處,若真的上天有靈,他這般醜陋的臉,被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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