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劫後睏倦 裂痕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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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已經漸漸聽不見吸血鬼嘈雜的咕嚕聲了，火光也被甩在了身後。大街上只有汽車行駛在公路上的引擎聲。先前的事情，看似大家都完好無損，實則卻是千鈞一髮的情形，從諾拉被吸血鬼攻擊開始，就已經證明他們的防禦線開始崩潰，如果不是江楚歌想到用火逼退吸血鬼，如果瓦西里再晚上幾分鐘，如果不是最後時刻江楚歌的手槍裡還有子彈，吸血鬼們就會徹底撕開他們的防線，到時候就不只是犧牲一兩個人就能夠活命的事情了。

坐在貨車車廂裡面的眾人徹底癱軟了下來，這個時候，大家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集中到極致的精神在放鬆的那一刻就猶如炸裂的祈求，所有的注意力都迅速消散在了空氣中，所有人都再顧不得形象，癱倒在貨車的車廂內。

江楚歌在上車的時候就已經將鋼筋扔到了車外面，此刻他手裡只有一把不知道還剩多少子彈的手槍。他倚著車廂，在角落裡靜靜地休息著，這是他第一次和這些吸血鬼短兵相接，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對沒錯，就是真實。在今晚之前，無論是在時代廣場上第一次看見那白面板的吸血鬼還是在電視上看見那些吸血鬼攻擊普通人的報道，他都會因為隔得太遠有一種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錯覺。除了這些白色的噁心的生物之外，周圍的一切都和他原本的世界一般無二，如果不是內心那一抹記憶隨時隨地地提醒著他，有的時候，他甚至會覺得自己只是失憶的遊客，不知道為何跨越了數萬公里的距離到達了地球的另一端。

但是經過了今夜，他終於感受到了這個任務世界的真實，感受到了吸血鬼是身上腐朽的氣味，感受到寄生蟲在人身體裡蠶食生命的痛楚，感覺到了紅色的眸子在月色下閃爍的恐懼，感覺到了生和死的界限是那麼的近。

這其實是新人來到這最終之城最重要的一步，最終之城在給新人分配第一個任務世界的時候，必定不會是非常困難的任務，但是很多新人之所以無法度過第一個任務世界，最大的原因卻是他們無法順利的適應自己的身份，無法明白這個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只有當你明白了這個世界的真實，以及你所處的環境的時候，你才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冒險者。

這個時候，江楚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急忙將契約之書召喚了出來。剛剛的戰鬥中江楚歌一開始的確極力避免斬殺吸血鬼，即使是在用火攻的時候，他也是大範圍鋪撒而非衝著一個人，所以後面的場景雖火光沖天，傷亡倒也只有一兩隻吸血鬼而已，可在最後的時候因為情勢危急，他也不顧得這麼多，對著吸血鬼連下殺手，此刻卻是不知道到底殺了多少吸血鬼了，如果殺滿十個，他是不是就馬上就要被傳送回到那個最終之城了？

這是他第一個任務世界，雖然聽資深者們說一旦完成任務就會立刻迴歸最終之城，但他也不盡相信，因為他知道那些資深者很明顯隱藏了很多資訊。

此刻掏出了契約之書，他看了看任務進度寫著的：“7/10”（即是已經殺了七個吸血鬼），不由鬆了一口氣。

江楚歌放下了心頭的擔憂，因為他不想這麼早就進入到最終之城中。資深者說過在最終之城裡面每一日都要想要相應的生存點數，耗盡就會被重新扔進任務世界，而每多進入一個任務世界，難度就會疊加。所以想要儘快變強，他必須用好這最容易的第一場任務世界。

想到這裡，江楚歌忽然覺得車廂有些安靜，他抬起頭，發現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不過這也難怪,原先死掉的名叫金的白人胖子似乎是諾拉和伊弗工作多年的同事朋友。如此驟然死在他們面前，自然誰都難以接受。

先前因為吸血鬼的關係暫且忘了傷痛，當精神散去後，傷痛便悄然歸來，填滿了空缺的那部分回憶。

這樣的氣氛下江楚歌也不好說話，只能夠繼續悶著頭坐在角落裡。過了一會，亞伯拉罕抬起頭向江楚歌問道，“歌，可以這麼叫你嗎？”

其實是楚歌額。

江楚歌在心裡詬病道，嘴裡卻答道，“當然可以，賽特拉基安先生。”

“叫我亞伯拉罕就好，歌，你接下來會去哪裡，是和我們一起去阻止血祖，還是？”

“很抱歉，亞伯拉罕，我不得不離開你們，因為我還有一些親人朋友待著這見鬼的城市裡，我必須找到他們，並且將他們送出紐約市才行。”

江楚歌裝作遺憾地說道。

“是這樣嗎？那真是遺憾，”亞伯拉罕看起來似乎有些悵然，“不過親人的確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