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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珠,一眼看上去氣質除了乾淨就是慈悲。

這樣的一位修者,看上去沒有半分震懾力。

但是,這卻就是西方教大教主接引唯一的嫡傳弟子,藥師。

他是西方教唯一的副教主,即使是準提唯一的嫡傳弟子彌勒見了都會自甘下風。他也是靈物化形,可能是因為西方大體環境不怎麼樣,所以一到了靈山這種靈氣充裕的地界,修煉起來就分外刻苦。

若真要論起來,藥師的修為恐怕僅次於闡教龍霽與截教多寶,即使是道教玄都與闡教廣成都只能算是與之並駕齊驅。

洪荒本來就是看實力的地方。

赤精子與慈航在瞭解藥師深淺之後,本來因其出身不好而隱有的那麼兩分不屑之意頓時拋諸腦後。

而如今的頤也是一種差不多的心情。而且除了藥師,她也沒有別的選擇。所以,她咬了咬牙,含著眼淚將懷中尚未滿月的稚子交到了藥師的手裡。

做完這些,她雙膝一彎就要對著藥師跪倒。

見狀,藥師不著痕跡地微微蹙了下眉,拂袖以法力托起了頤。

“王妃這是為何,如此大禮,藥師如何承受得起?”——藥師這說得是實話,雖然就本來身份上看,人族帝君的六位王妃中的一個,怎麼都是要矮西方副教主無數頭的。但如今既然藥師要收她兒子為徒,就要與之平輩相論了。

聽著藥師這麼說,並不愚蠢的頤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只是,作為一名母親她總覺得自己還應該為兒子做點兒什麼。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頤沉默了一瞬,而後輕聲對藥師說道:“小兒得蒙尊者大恩受為門下,婦人無以為報。而今,關於小兒,婦人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尊者垂憐恩許。”

“王妃但說無妨,我既已為令郎之師,那麼令郎之事便是藥師之責,何來不許可能。”

抱著孩子,藥師的語音是一貫令人如沐春風的調調。

但是,這時候恐怕就是再溫柔的聲音,也無法沖刷掉父子分離的苦澀。頤近乎貪婪地望著藥師懷中尚在熟睡的小兒,這般言說:“好教尊者知曉,吾兒自生至今尚未得名。婦人還請尊者在婦人面前為小兒取名,若是今生還有幸再見,也好令我知曉誰為我家孩兒。”

說著說著,頤眸中淚光閃動得不由得更加厲害,似乎隨時都會流淚。

只是比之之前那般不捨孩兒離去的慈母之淚,頤如今的淚水之中似乎更摻雜上了三分委屈兩分傷痛與五分憎惡——她是在憎恨孩子的父親:嚳。

其實,頤的心思也好理解。

她怎麼能不恨呢?孩子已經生下來快三個星期了,嚳竟然完全不聞不問,連來看一眼都沒有過,更是連個名字都沒有起。

嚳這樣當父親,怎能讓十月懷胎歷經分娩之苦才誕下孩子的母親不恨?

那一邊,藥師卻是不理解頤這小女子心情的。

他聞言不由得一怔。

在下意識地用一種更為認真的目光看了頤一會兒之後,藥師頓時將語氣放得更為柔和。

“此為我之夢寐以求也。”

此時此刻,站在一邊的赤精子與慈航聽到這裡,唇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一下——赤精子轉過頭來,不想看藥師。而慈航則在心底犯嘀咕:你能不夢寐以求麼,以你跟著孩子之間的那點兒緣分,起不起名差距大了呢。

沒錯,其實藥師跟嚳與頤這個孩子之間的師徒之緣並不算太深。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之間的緣分更像是在元始與西方二尊的運籌之下強行撞出來的。再加上他們收這個弟子的目的本來就沒有那麼純粹,所以,這一份師徒因果並沒有多麼牢靠。

可以說,這樣的緣分在大能者眼裡對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破壞的。

但若是藥師給這孩子取了名字,那事態就大不相同了。

名字是一句最短也牽扯諸事因果最深的“咒”。在洪荒,一個名字通常情況下就代表著一位修者的一生,若是換了名字,等同於換了新生——就比如那曾經的祖巫后土,如今的六道平心。

頤永遠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言,竟會是她眼中大能所夢寐以求的。

她有些傻愣愣地望著眼前溫潤的男子抱著自己的孩子,他用纏著念珠的手指輕輕點上孩子的眉心,而後溫聲道:“這個孩子……既然生在唐地,那麼就叫做唐堯,如何?” 166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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