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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後音,俗稱叫“鬼音”。於低迴悽楚中,起伏跌宕,別有一種深的撼人的東西,攝人心魂。令人哀感欲絕。
每聽硯秋,夜愈深則聲愈戚,覺有一絲幽魂縈繞牆陰。會想起張岱筆下的朱楚生:楚楚謖謖,其孤意在眉,其深情在睫,其解意在煙視媚行。
耳聽得悲聲慘心中如搗,
同遇人為什麼這樣陶嚎?
莫不是夫郎醜難諧女貌,
莫不是強婚配鴉佔駕巢。
薛湘靈出嫁當天,路上遇雨。花轎在春秋亭暫避,相遇貧寒的趙家花轎。這趙家花轎卻不能與薛家的比,花簾子短,花幔舊,流蘇參差殘破,顏色也凋成日曬的白,怎麼看都不成名色。轎中坐的是貧士趙祿寒的女兒,名為趙守貞。中途遇雨,於趙守貞只是苦寒。
此時路上行人斷絕,雨下得急,積了幾處水窪,山風溪流,荒荒的水意直逼到轎前,那轎子淋了些雨,更是破落相。轎中的守貞只覺身心俱冷,心灰悲啼。
這春秋亭外彤雲翻轉,亭內人的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人世之悲苦,原來,當著這樣的紅鸞之禧也化不開,一樣是飢寒悲懷抱,一樣是失意痛哭號啕。
薛湘靈,她從來沒有出過她薛家的二門,她不是不諳世事,今天她看見了趙守貞,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貧寒。以她自己的話說:“我今不足她正少。”
不足是不知足。少是沒有。
她豁然明白。
分我一隻珊瑚寶,
安她半世鳳凰巢。
忙把梅香低聲叫!
末了,湘靈還囑咐梅香,贈囊後不要留下姓名。莫把姓名信口曉。
她就是這樣把那個囊兒,連著裡面的珠寶,送給了趙守貞。
這個平日裡在家被寵壞的小姐,本以為出得門來,也是冷眼睨世的,誰知她的心腸卻如此錦繡,一點也不驕矜,知人知事,一言一行,真真是豪門閨秀的氣度。
一下子覺得她那個鴛鴦戲水的花樣子真是好,一個是飛的,一個是遊的,再配襯上一朵蓮,蓮心用金線,蓮瓣用硃砂。讓我想到了“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的好境界。
梅香遲疑了一下,怕將這囊兒送走,不吉。薛湘靈亦不計較,脆脆地說:“這都是神話憑空造!”
在春秋亭上,薛湘靈慨然以鎖麟囊相贈。
這幾段唱,把人世的痴嗔貪妄俱已說盡,且化得好,沒有一點解不開,我佇筆,一時間覺得戲裡全是戲,卻又不是戲。
趙守貞感遇知己,遂留下了囊兒。
此時雲開雨止。
娶親的鑼鼓敲打之聲又起,梅香說:“雨過天晴,各自走去。”
我小時候每在街裡玩,瘋到不看天氣,等雨點打到臉上頭上,才知道是下雨了,可是又來不及回家,於是跑到最近人家的廊簷之下避雨。一路跑,土腥味也順著地氣升起來。在簷下,有時遇上跟我一樣玩痴的小孩,兩個人相互看看,好朋友一樣。心裡頓時不害怕了。可是一會雨過了,又立刻跑出去,剛才的情誼也全沒了。薛湘靈原本也是這樣的無心。
人生的緣也不過是一場雨中的相遇,雨過天晴後,便也散去了。
原來因緣相聚後,還是得各自走各自的路。
古人說“擇日不如撞日”,難得一個撞字,無所忌諱,因為緣到了。《詩經》上說:“邂逅相遇,適我願兮。”如此適意,也是因為一個巧字,巧遇蘭心慧質人。人生難得如此邂逅,因它是無機心的,不經意的,便讓人一生銘心不忘。
春秋亭,何人立碑修建?
最是這“春秋”二字,讓人頓感歲月如這天上流雲一樣浩浩。
後來,在春秋亭上,薛趙二人本來想下轎相識,卻被薛良阻止,新人沒有拜過花堂,不能見生人的。於是轎分東西,人即走開。
六年過了,人世清華,一切皆如人願。順遂得讓人無話可說。
說書人講:一宿無話。
小說裡叫做:光陰如箭。
快得連玉貌朱顏也一點也不曾被驚動。
第五章 休戀逝水
那一日,薛湘靈乘轎歸寧。一路上母子倆一答一應,兒子偎在身旁,看看簾外是平曠的田疇,花開在路邊,依然是簡靜。六年,似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她亦如那花,一年一年地新發,卻不曾失去一點顏色。田畔的人家迤邐散開,燕然清好。
不想那轎子越走越不對勁,突然像是翻了天,人們都四散不知所往。大水來了。慌亂中她跟兒子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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