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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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

“萊戈拉斯！你……”

話到嘴邊，卻徹底沒有底氣了。

否認？抗議？叫罵？

他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反應。

該死的，居然說出“以伊爾碧綠絲之名”這種話，眼前這個精靈是認真的……那語氣，可以確定既不是同情，也不是安慰……就只是單純的……單純的……保證站在自己旁邊……

日記本君沿著牆角滑坐下去，將頭埋到膝蓋上，聽到自己神經斷裂的聲音。

這世界瘋了，他想。

“半獸人混進來了！”洛汗騎兵的驚叫聲突然響起，“他們從溪水的渠道中鑽了進來！”

萊戈拉斯立即拔出自己的銀色小刀，當第一個半獸人衝上城牆時，精靈以一個極刁鑽地姿勢側身從撲來的半獸人旁邊擦過，一刀削下了那個醜陋的腦袋，然後流暢自然地飛起一腳，把屍首踢下城牆。

當他回頭時，看見日記本君翻飛的白袍在微黃的月色下泛著朦朧的光暈，魔杖噴出一尺長的亮綠色光刃。這黑髮紅眸秀美無雙的少年扁著嘴，洩憤般在半獸人中點點戳戳。被他光刃觸及的半獸人眨眼間就成了石像，東倒西歪砸了一地。

斯萊特林貴族中流行過擊劍這娛樂專案，身為級長，日記本君的技術自然不落人後。

“幹得好！”萊戈拉斯鬆了一口氣。

“要你管。盯著自己對手去。”

徹底習慣了日記本君彆扭的表達方式，萊戈拉斯自動將這句話翻譯為“我搞得定，你自己小心”，於是萊戈拉斯一面將日記本君的個性和貓咪做對比，一面乾脆利落地揮刀。近戰不是精靈的特長，可同樣也不是弱項。

吉姆利大步衝上來的時候，外圍城頭上半獸人已經被解決乾淨。

“我們必須得堵住下面那個老鼠洞！半獸人真是無孔不入——”吉姆利大聲抱怨著，突然看到地上一具半獸人石像，他俯身用斧柄敲了敲，樂了，“這石頭不錯！”

“我正打算把它們投下牆去砸死幾個半獸人。”萊戈拉斯笑道。

於是這些石像被吉姆利指揮守軍扛下去填了渠道。日記本君跳下臺階，衣袍飛揚地跟了上去，在石像被砸碎了塞滿溝渠的時候，他往上補了幾個加固咒，然後在堵死的大門上也加了幾個。日記本君只有在用魔法重重保護的地方才有安全感。木料、石頭和鋼鐵？那是不入眼的材料。

城外半獸人大軍再次暫時後撤了，幾人回到城頭，互相比較戰果。日記本君靠在牆上望著下面燒不盡殺不完黑壓壓一片的半獸人，不禁頭疼。

自己的魔力也快見底了，他揣摩著，這場戰鬥，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嗯？什麼味道？

“轟！！！”

他們所在的外圍城牆在轟鳴聲中震動了一下，底下半獸人的號角聲再次響起，伴著狂野的呼喊聲，第二聲爆炸隨之而來。

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在空氣中瀰漫。

“這些半獸人！”阿拉貢驚訝地叫道，“他們帶來了歐散克塔的妖火！”

“見鬼，”日記本君瞪著下面溝渠方向的火焰和煙霧，在腦子裡翻找半天才挖出遺忘已久的那個名詞，“……是火藥。”

在“麻瓜研究課”上（巫師界稱呼不會魔法的普通人為麻瓜），日記本君見過火藥。但是任何一個巫師都能用魔杖隨時製造爆炸，所以幾乎沒人將它放在心上。此時此刻日記本君才真正意識到，只要能產生同樣的作用，當一個巫師魔力消耗殆盡的時候，麻瓜的東西也好用。

我錯了嗎？

想到自己對麻瓜的憎惡和鄙視，以及領著幾十號手下在歐洲這小塊地方自稱黑魔王，日記本君頭一次反思，自己這些做法……莫非真的有點自以為是？

把英國所有巫師拉出來，估計都沒有眼前半獸人大軍一個零頭……

“發什麼呆啊，”萊戈拉斯一把抱起日記本君，跟著守軍迅速撤下外圍城牆，“別怕，我們肯定能戰勝那些半獸人。”

日記本君沉默著抓著萊戈拉斯的衣袖。

和半獸人多次交戰的洛汗騎兵們很清楚這東西的威力，在半獸人蜂擁而入之前，全部從谷中寬大的階梯上退進堅硬的石壁圍繞下的號角堡。

萊戈拉斯飛快跑進堡壘大門，將日記本君安置在一旁，舉起長弓掩護其他人。

日記本君遲疑了很久之後，終於動手將魔杖抵在堡壘石壁上，開始一個接一個放出魔法莊園裡常用的保護咒，直到自己魔力徹底消耗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