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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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很瘦。

他彎著腰，細長的手臂推著車。

車上裝滿了火磚。

現在是三月，不熱，但是天氣乾燥。

那個人穿著一件大紅的背心。

然後他就那麼蹣跚著，艱難的推著慢慢的一車火磚。

我喉嚨好像突然被什麼給堵住了。

我的心臟在那一刻幾乎要跳出我的胸腔。

那一刻，我幾乎想要衝下汽車，卻質問那個人。

可是我沒有，我麻木的坐在車內，麻木的看著那個背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綠燈亮了，汽車終於開走了。

那天上完課，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酒吧。

而母親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母親很少給我打電話，即便她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母親說，接電話也要錢。

她不是心疼她的電話費，而是心疼我的電話費。

可是這一次母親卻不一樣，她嘮嘮叨叨講了很多。

我只是聽著，偶爾回一兩句。

“你還記得蕭家那個小子不？”母親突然問。

我一愣。

這麼久，我一直沒有跟母親提及那個人，也沒有打量那個人的訊息。

我害怕，害怕聽到那個人的訊息。

我承認我是在逃避，我寧願活在自己的遐想中也不想要面對那個人。

這也是我一直逃避不願意回去的理由。

母親從來沒有跟我談過那個人，這是第一次。

我也不知道母親跟我談論那個人只是為了親口告訴我一個讓我絕望到頂點的訊息。

母親說出那個訊息或許只是想要旁敲側擊的告訴我，我年齡也不小了，該找個物件了。

“嗯，記得。”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

“哎呀，那孩子快結婚了。”母親說，語氣裡有些高興。

或許到了她這個年齡，即便是看著別人的兒子結婚了心裡也是高興的吧，然後難免會聯想到自己的兒子。

可是母親不知道，他告訴的這個好訊息對我來說卻如噩耗。

我震在當場。

“你都想不到，那孩子啊，居然和村長的女兒好上了……”母親繼續說。

我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我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在一點一點破碎，我幾乎可以聽見破碎的聲音。

所以我打算了母親，“娘，我這邊有些事兒，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母親反應過來，說，“對了，瞧我這老糊塗，你還要上班的喲，那你好好工作啊……對了，悅子，你年齡也不小了，有合適的姑娘就找一個吧。”末了，母親叮囑我。

我苦笑，母親打電話來的最終目的就是讓我找一個女朋友吧。

將手機放在包裡。

站在大街上，望著形形*的人群，我突然有些發愣。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

渺小到丟入茫茫人海中別人下一刻就會被淹沒。

那天，我沒有去酒吧。

是的，我承認那一刻我心裡很難受，那個人對我的影響還是如此之大。

即便是一年之後，當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的訊息，我還是會心痛如刀割。

電話一直在響，可是我卻沒有去接。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去了那間酒吧。

我已經很久沒有去的那件酒吧。

曾經我是哪裡的常客，曾經我和很多迷途的人一樣，將那裡當做我心靈的寄託。

可是後來，我開始厭倦那裡。

因為我發現了，那夢幻背後的骯髒和醜陋。

可是這一刻我又走進了那個地方。

因為我發現，我自己其實也如那裡一樣骯髒醜陋。

外面的燈還是如以前一樣昏暗。

門是關著的。

門外也沒有侍應。

這就是這個酒吧的不同之處。

包裡的手機在我推開門的時候響起了，我沒有去接，任它在包裡響個不停。

或許是手機的聲音，我進去的時候，裡面的聲音截然而止，大家都轉過頭望著我。

很多生面孔，這裡面本如此，每天這裡都會近來很多新人，也會有很多舊人出去。

就如同這個圈子。

外面的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