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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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正是深秋，剛下了幾場霜凍，連綿不斷的細雨似刀子一般無情的落在屋頂。

雖然今晨有了些許的日頭，可地面上的雨水還未完全乾透，即便裹得嚴嚴實實的走出門都會冷的直打顫。

冷冽的西北風透過破破爛爛的窗戶縫隙灌進來，床上睡覺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隨後扯過已經有些發黴的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蓋起來，繼續呼呼大睡。

沉重的被子遮蓋住了冷冽的寒風，自然也阻擋住了院子裡兩個女孩的爭吵。

農家小院的破舊籬笆前，一個穿著漂亮小裙子的女孩抬手將一個面黃肌瘦的女孩推倒在了地上，“林妞妞，你弄髒我的裙子了，你看不見嗎？！”

現在是七零年代初，家家戶戶都窮的響叮噹，就連每天下地掙工分的成年男子都吃不飽飯，可穿著小裙子的小姑娘卻被養的白白胖胖。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被編成了一個□□花辮垂在腦後，辮子尾端還帶著藍色的小發卡。

如今磨水村一個工分值三分錢，一個成年男子差不多一天能掙七八個工分，頂了天了能拿到十個，意思是說，一個成年人一天最多也只能掙三毛錢，可小姑娘辮子上的藍色小發卡就要一塊，而她身上的小裙子更是貴的離譜，足足要五塊錢。

在地裡風吹雨淋的幹半個月，還買不起小姑娘的一條裙子。

若是說小姑娘家裡面很有錢的話，卻也不盡然。

被她推倒的那個女孩好似是遭到了虐待一樣。

她瘦的幾乎只剩下了皮包骨，臉頰上沒有丁點的肉，這就顯得她的顴骨格外的突出，甚至連眼眶都有些深深地凹陷下去了，襯的那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都有些突兀。

如此寒冷的天氣，她身上卻只穿著打了無數補丁的單薄衣衫，褲子不知道穿了多久已經完全趕不上小女孩的身高，褲腳在小腿肚處戛然而止，露出一雙凍的有些青紫的腳。

腳上的單鞋還露著腳背，細細麻麻龜裂的痕跡爬滿了整個腳面，此時因為被穿著小裙子的小姑娘推倒，夾雜著泥濘的雨水溼透了她的後背。

可她卻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甚至是連解釋的聲音都渺小的可憐，“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張臉憋得通紅，不爭氣的淚水盈滿了整個眼眶，卻又始終不敢哭出聲來。

她早上抬著剛做好的雞食，打算到後院裡面去餵雞，林明珠突然出現在門口，所以她才會不小心把雞食撒到林明珠的裙子上。

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她的錯。

林妞妞咬著牙開口解釋，“是你突然跑過來撞到我才……”

“哇——”林明珠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媽，林妞妞欺負我，她欺負人！”

趙金花抄著鍋鏟就從廚房裡面衝了出來，根本不問緣由一鏟子拍在了林妞妞的屁股上，“是你欺負我的明珠？！”

林妞妞被打的整個人都栽倒了下去，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只能發出一陣一陣低沉的呻/吟。

“裝什麼裝？！”趙金花又是一腳踹了上去，直踹的林妞妞翻了個身仰躺在地。

林妞妞注意到，躲在趙金花身後的林明珠臉上露出了一抹滿含惡意的笑，她無聲的啟唇，“我就是故意的，怎樣？”

林妞妞渾身都在抖。

她不明白，為什麼林明珠要這麼害她。

“媽——”追在趙金花身後出來的孫慧看到自己女兒被打，心疼的都快要站不住腳，她忙撲過去將林妞妞從地上攙起來，緊緊的抱著她，“媽，妞妞還是個孩子。”

“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呢？”

趙金花惡狠狠的瞪了回去，又一鏟子打在了孫慧的胳膊上，“我的明珠，難不成就不是孩子了？”

五十多歲的老太太，全然一副刻薄的神色，“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欺負自己的小姑姑，要是我她就直接把她扔到河裡溺死算了，還養什麼養？”

但孫慧根本不敢反駁，因為她只是做媳婦的，趙金花不是她的親孃，她只能打碎所有的委屈往肚子裡咽。

頂著趙金花兇惡的目光，孫慧抱著林妞妞顫顫巍巍地回了房，看到依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丈夫，孫慧只覺得心中一陣絕望。

她猛的一下走過去，抬手就掀開了丈夫林勤身上的被子，頂著對方詫異的目光強裝鎮定的說了句，“我們離婚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