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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是撫臺所關照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白痴,自己給他高中解元,總算是給撫臺大人“辦了事”,主考心想,這回該更得到撫臺的賞識了。
不料他回到省城,謁見撫臺,報告道:“大人所關照的‘夏器通’,卑職已給他高中解元了。”撫臺竟瞪大眼睛;連問:“你說什麼?你‘關照’了什麼人?”
主考以為撫臺善忘,輕聲提醒他道,“卑職辭行那天,臨別時間大人有什麼吩咐,大人不是說‘無他’夏器通耳,嗎?”
撫臺想了一想,不禁棒腹大笑,他對著下屬無所顧忌,就率性告訴他道,“你真糊塗,我說的是‘下氣通’,‘上孟’‘下孟’的‘下’,‘夭地有正氣’的‘氣’,‘通達人情’的‘通’,你該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吧?”
主考吃了個大悶棍,退出來後直氣得吹須瞪眼。原來撫臺大人放了個臭屁,自己就把“下氣通”當成“夏器通”。如果不是這個誤會,一個解元,起碼可賣上千兩銀子!這番平白失了個大財星,心裡越想越氣;不免對同僚洩露出來,大怨其笨。
這樣的官場笑話,一傳十,十傳百,很迅速地就流傳到無錫來,連那些秀才、童生都曉得了。大家就叫夏器通做“屁解元”。
別人把它芻笑話講,上官瑾聽了卻半天說不出後來。瞪大眼睛,過了許久許久,才忽而仰天狂笑,“呸”了上聲直:“秀才是個屁,解元是個屁!連狀元、榜眼、探花、督軍、撫臺、大學士,都無非是個屁!屁!屁!屁!我再不為‘屁’忙了!”他聽了這段笑話,頓如老僧聽經;大徹大悟。
從此他竟死了“功名”這條心,但他的家境;本來就不很好,歷年來他又因致力“功名”,不洽生產,竟漸漸窮了下來,他既不求仕進,又沒有第二樣求生的技能,更是窘迫;他這才親切地領悟到,讀死書的害處。那些八股文章,全是“糟粕”,沒半點用處,“百無一用是書生”,他不禁感慨萬分。
茫茫來日,大是艱難!他既無別技謀生,只好開私塾,教童生。但他是個不第秀才,仕紳之家,信他不過,不肯送子弟來學。他只好教幾個比較過得去的農家子弟,在農閒時候識字,餐飯餐粥的也湊合過去了。他也因此,放下“讀書人”架子,和莊稼漢也漸漸有說有笑了。
一日黃昏,學生去後,他看看四壁蕭然,不充感慨。他喝了一口昨晚留下的一個學生送來的黃米酒,突然朗吟起翼王石達開的幾句詩:“大盜亦有道,詩書所不渭,黃金如糞土,肝膽硬如鐵……”吟誦來了,忽然有人大呼“壯哉!”走了進來。欲知來者是誰?請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四回 翰苑塵生 少年落拓雲中鶴 荒山俠隱 陳跡飄零雪裡鴻
話說上官瑾黃昏無聊,朗吟石達開的詩,忽地有人大呼。“壯哉!”走了進來。
上官瑾大吃一驚,惶然回顧,只是同村的鐵匠方者頭子,這才放下了心。
源來當時距太平天國的敗亡,還下到二十年,石達開的詩文,雖暗中在民間流傳很廣,但卻是被清廷視為“禁詩”的。上官瑾一時興起,朗誦出來,心中到底不無顧忌。
此刻,上官瑾雖放下了心,卻不禁大感奇怪。這方老頭子,本是外路人,十多年前,不知從哪裡流浪來的,但因他人很和藹,又有一手做鐵器木器的好手藝,還會給小孩子造打鳥兒的彈弓,給農戶造打野兔的狼牙棒(用小棗樹截制而成,借根為槌頭,削杆為短柄,一尺來長,擲出去就如標槍一樣)。日久年深,村子裡的人都當他是自己人一樣了,只是此人在上官瑾眼中,只是一個鐵匠,他怎的也會“欣賞”石達開的詩?
上官瑾不禁肅然起敬道:“老丈敢情也懂得詩文。”那老鐵匠微微一笑道:“俺們粗人,哪裡懂什麼恃文、只是聽你唱的好聽,就跑進來聽了。”
這老漢邊說邊看上官理書桌上擺的四書五經,忽又問道:“上官先生,你教孩子們讀這些書嗎?為什麼不教他們讀你剛才唱的那些東西?”
上官瑾見他問的好生奇怪,不禁起了疑雲,故意答道:“那些書讀了是可以考功名的,剛才唱的那些詩,縱使做得更好,也得不到功名。”
那老漢又哈哈笑道:“功名?你先生不是讀了許多書嗎,為什麼又取不到功名?”
上官瑾見方老鐵匠談吐不似尋常,而且辭鋒咽咄逼人,哪裡似他平日那副可憐的看頭相?不禁駭然問道:“者丈端的是什麼人?”
那老漢仰天一笑道:“俺是什麼人,你何必管。只是你剛才唱的那首詩的主人,俺卻知道。他曾經中過秀才:比你先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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