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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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白露生

宋知節跟出版社約的是下午1點，臨出門的時候，撞見等電梯回來的梅驚雪。

他看上去清瘦許多，下巴的輪廓越發清晰，五官分明，穿著黑色的T恤，手裡拎著編織袋，見宋知節來，眼神躲閃避開，訕訕道：“你出門了？”

宋知節突兀地想起上一次的不歡而散，還是在邱澄釋出會的前一天晚上，他驚慌失措地跑來。

“別跟他談，他不是好人。他……他……”

“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你證明的！”他的眼神堅定，神色憂慮，第一次在宋知節面前掀開他善解人意溫柔可人外表下的衝動。

在宋知節的印象裡，只要梅驚雪願意，誰都不會討厭這個人，他似乎通曉他人的細微情感變化，永遠是朋友、顧客、親人的解語花。他一貫是面面俱到，善解人意，不願給人添麻煩，也從來不會在宋知節面前表現出男性特有的攻擊性。

除了那個晚上，對著哥哥的前女友流露出他掩蓋不過的關心。

宋知節感到些許尷尬，下意識握緊了手裡包包的金屬鏈條，快步走到了梅驚雪身側，低聲招呼：“……嗯，你也是出門？”

電梯到了，梅驚雪側身，宋知節瞧著他，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狹小的電梯。

梅驚雪按了一樓，詢問宋知節，開車出去？宋知節點點頭，他也順手幫宋知節按了地下一樓。

短暫的對話結束，梅驚雪面朝著電梯門，正對著按鍵，不說話。宋知節就站在電梯最遠的一角。突兀狹小的正方形籠子將尷尬收攏，兩人之間的空氣裡瀰漫著些許尷尬之意。

他是刻意不說話的。宋知節才發現以往每一次的沉默後，都是梅驚雪的開口，他是慣會討好人的，不止是他，梅家兩個兄弟都會。

只是今天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想開口，刻意地站在最遠的邊角。宋知節猶豫片刻，決定還是自己先開口：“你，上次想跟我說什麼？”

梅驚雪背對著宋知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自從那一夜過去後，梅驚雪再沒有現實中見過，他在刻意避開她。

過了一會兒，梅驚雪肩膀顫動，深吸了一口氣，退了一步，站在宋知節身側，面帶笑意：“你在跟我說話？”看上去毫無異常，手卻不自覺地握緊編織袋的提手。

不過，這一點，宋知節毫無察覺。她又問：“上一次，就7月6日的晚上，你想跟我說什麼？”

梅驚雪微微側著頭，這讓他看起來像只貓，若有所思，帶著些許淘氣的意味。如果說梅清和是隻慵懶的黑豹，梅驚雪則是一隻可愛的狸貓。梅家兄弟這一點相像，讓宋知節感到些許微妙，特別是面前這個男孩子還是自己前男友的弟弟。

“……我不記得了。”梅驚雪思索片刻，回道。

可那日分明是有話要說，梅驚雪賴皮的樣子跟他哥哥真是如出一轍。宋知節無奈，提示道：“你說邱澄不是好人……還說要證明給我看，怎麼小梅老闆不記得了？”

她調侃人的時候，總會改口叫小梅老闆，彷彿加上職業，加上個小字，就擺出一副大姐姐的樣子。梅驚雪不服氣，裝作恍然大悟，虎牙在唇邊若隱若現，淘氣道：“是我年紀小些，自然不如宋小姐你識人厲害。”

“我很擔心你，我怕你因為我哥，隨便愛上個人渣。邱澄不是個好人，好在……總之，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總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梅驚雪偏過頭，黑眸黝黑深不見底，似有情又無情地倒映出宋知節的身影。

宋知節不敢看他的眼睛，囁喏著點點頭，風水輪流轉，以往兩人相處，總是宋知節佔了上風，可如今梅驚雪似乎一點也不想掩飾他灼熱的情感，他的關心從言語間可見，宋知節桎梏重重，便落了下風。

“叮，一樓到了。”電梯門開啟，梅驚雪示意點頭，朝門內的宋知節打招呼。

她低頭，避開梅驚雪的眼睛，“總之，謝謝你。我知道，我是你哥的前女友，你才關心我的，謝謝你啊，弟弟。”這感覺太奇怪了，跟哥哥交往，又跟弟弟扯不清。更何況，朱雨……

她的身影與她的聲音湮沒在電梯合攏的門裡，梅驚雪神色微變，只怪他一開始來的太遲，晚了一步就是晚了一步。

“小梅，在幹什麼？快出去玩。”大廳裡的一個男人從背後拍了拍梅驚雪，招呼道：“好容易等到你關門，快陪哥哥我出去玩兩圈。下午還有好幾場相親，等著兄弟你江湖救急。”

梅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