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攬天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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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卻長，一看就是用弓的好手，髮色灰裡有紅，如雪後櫻瓣又覆蓋了大地，令人一眼難忘。

難怪令瑤的眼神一直很傳神，原來她的確擁有一雙會說話的眼，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樣，眸中帶星，湛湛有光。

她張開眼的剎那，便素手一揚，將倒在澹臺修文懷裡的君琰拉到了自己的腳旁。

“在你們的印象中，魔修便是奪舍奪舍……最終將自己靈魂撕得四分五裂，精神分裂的變態。”

令瑤微笑，還道是蘇瞳對自己的審視源自猜忌。

“那都是修錯了路子，正統的移魂功，不得捨棄自己本來肉體，在魂燈的守護之下，靈魂可以神遊體外十年，不受損傷。”

“花神宮的魔修走的都是野路子，十之八九最後都要失心發瘋，他們沒有看到天大地大，世間的正統魔修，根本不是他們那般瘋狂無度的樣子！”

為什麼樂意向蘇瞳解釋這些東西，令瑤心中有一種微妙的賣弄心情，她下意識地想要證明自己在任何方面都不遜色於她。

她的身份，她的傳承，她的容貌……

正統的魔修！

澹臺修文的雙眼張得渾圓，只有他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有多巨大！魔仙之道多歧路，為了獲得更強的修為，為了佔有更強橫的肉體，為了不同樣的慾望與野心，太多仙者都選擇摒棄正統仙道，投身於能給自己在更短時間帶來更大回報的魔途。

但急近功利，帶來的往往是不可逆轉的損害，正如令瑤所說，多用魔功，會損耗自己的肉體，若肉體嚴重受傷，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奪舍，可是奪舍的次數一多，自己的靈魂便會產生分割，許多強大魔修先輩，晚年便是落個失憶發瘋的下場，那瘋瘋癲癲的模樣讓人見了都無法與其昔日英姿聯絡在一起。

澹臺修文心中也有魔念，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便越發覺得這種靈魂的消耗感在體內迅速擴大，似乎總有一日會完全取代他對身體的控制權，讓他淪落為一尊只知殺戮的機器。

但此刻令瑤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對他宣稱魔修之道，也有正途！

澹臺修文心臟狂跳，呼吸急促，也許是過分激動，竟突然一口氣沒有提得上來，雙膝一抖，便再次砸倒在地，掙扎了半天都爬不起來！

太詭異了！

縱是澹臺修文的定性不如蘇瞳夜吹，但堂堂一個金仙會因為興奮而摔倒，這也忒說不過去。

“開始了啊。”

澹臺修文的突然虛弱卻早被令瑤料中，她臉上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只是一邊冷笑，一邊朝著臺下十二尊魔影比了一個眼色。

十二人中，立即飛出一位冷麵男子，迅速將摔倒的澹臺修文架起。沉默地站到一旁。

“你使什麼詭計？”夜吹皺起眉頭，厭惡令瑤臉上的表情，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玩這樣出爾反爾的把戲？

“不是什麼詭計，夜大哥。”令瑤站起身子，把玩著胸前的長髮，表情委屈：“只是這雲墟的仙力，不太適合正統仙修而已，你們到這裡已經有半柱香的時間，丹海內的仙力混了雜質，便會出現頭暈體軟的徵兆，放心，在此期間小妹一定會命屬下好好保護列位。待三天的適應期一過去，你們的修為不過是下降兩三個仙階，不會再有其它的副作用！”

“你怎麼不早說！”

夜吹雙眼發黑，心裡卻一片瓦光，知道令瑤此舉一定是故意的！之前若對眾人交代清楚，大家一定不會這麼輕易跟著她到什麼狗屁雲墟之地來！

澹臺修文雖聽過“雲墟”二字，卻也不知道此地的特殊性，真仙每一州都幅員遼闊，有些仙人窮盡一生，也未必能將一州遊盡，所以對於那些相隔較遠的仙地，訊息不通也是常事。

夜吹的聲調有些高，立即引得那些護燈人的不滿，在攻玉，令瑤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魔修，但在雲墟，她卻貴為攬天聖女，雖然不知“攬天”為何物，但想必也是個龐大的勢力，不然哪能找到十二個五品金仙，為令瑤一人護法多年？

夜吹悲憤交加，似還想爭辯什麼，還未開口，突聽得身旁有人虛弱地呻吟了一聲，而後“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他迅速側頭，見蘇瞳滿臉慘白，氣息短促，雙手發抖，勉強才能撐起身體。

“那就……有勞妹妹了。”很是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這樣一句話，蘇瞳臉上掛著的笑意很是勉強。

終於看到蘇瞳服軟，令瑤心中大為滿足，又使了一個眼色，十二人中立即走出一位女子，小心地將蘇瞳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