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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了靠近『全無敵』反動組織,與林大可勾搭成奸……他們在我家搞破鞋,睡我家炕上,要我睡地下……」

臺子下面的群眾一陣騷動,象是一陣滾雷從遠處湧來。

連少華繼續著:「林大可和鹿一蘭在我家炕上幹完了壞事,還要威脅我,說要是我敢到革委會告狀,他們就把我弄到全公社遊街……」

也許是被欺負的太久,一貫被人欺負卻從不敢吱聲的連少華竟然走到林大可身邊,掄起手「啪」、「啪」連打了林大可幾個耳光,然後問道:「林大可,你說,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林大可使勁地低著頭,回答:「是……我有罪……」

「你用我們家的炕頭,還把地主婆趙玉美捆過來在炕上做壞事,讓我和鹿一蘭給你們看門望風,你說,有沒有這事?」

「有,我認罪……」

連少華又走近自己的老婆鹿一蘭身邊,卻沒敢按照會前衛小光等要求的揪她的頭髮,只是衝著深度彎著腰撅著屁股的鹿一蘭問道:「你臭不要臉的,你在家裡偷唱反革命的封建舊川戲,是不是事實?」

鹿一蘭也規矩地回答:「是……我有罪……」

「你說過無數次《紅燈記》不好看,說它的唱腔不美,承認不承認?」

「承認,我認罪。」

「你把林大可帶回家搞破鞋,還說我沒用,嫌我個矮沒勁,說林大可長的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會在炕上玩花樣,你說,是不是這樣的?」

能聽到這樣的發言,對於長期禁錮著的人們的性慾,是一個怎麼樣的刺激呀,臺子下面的革命群眾起著哄地狂吼起來,掩沒了鹿一蘭的回答。

連少華又繼續雙手捧著事先準備好的發言稿問道:「鹿一蘭,你……你……」

你了半天,沒有念下去,卻一下子把頭抵在臺子地面上,雙手捂住臉,哭了。

衛小光本來對連少華缺斤短兩的發言就不滿意,看到這個樣子,便走過去,狠狠踢了他兩腳,怒斥道:「連胖子,你貪汙國庫,侮辱領袖,罪該萬死,今天給你個立功贖罪的機會,你還膽敢隱瞞,跪直了,繼續說。」

連少華被迫地繼續了,「鹿一蘭,你和林大可搞完了髒事,弄髒了被窩,讓我給你們洗,連林大可的褲衩都要我給洗,我不幹,你就仗著林大可的權勢捆上我批鬥我,還把弄髒了脫下來的褲衩往我臉上搓,你說,是不是這樣的?」

臺子下面又是一陣狂呼,鹿一蘭認罪的聲音再次被掩沒。……

連少華髮言完畢,卻沒被允許下臺,而是繼續留在臺子上,在距林大可們一幫子五花大綁著挨鬥的「全無敵」成員的一旁,揹著手撅著。

下一個上臺發言的是中學一位中年的女老師,人家是出身貧農的革命群眾,自然地是站在桌子前,對著話筒發言的。她歷數了林大可仗勢欺人的種種罪行,揭發了其假造反而真復辟的陰謀,又對著鹿一蘭揭發其隱瞞其反動出身,又鑽進「全無敵」組織陰謀復辟資本主義的罪行,之後又狠狠賞了她幾個耳光後下臺去了。

一個革命的小將走上臺子,當場扒掉林大可的一隻臭鞋,舉到鹿一蘭面前,「叨著,你不是就想捧他的臭腳嗎。」

鹿一蘭乖乖地張開嘴,把那臭鞋叨住。

再下面是我的媽媽鄭小婉上臺發言。她和連少華一樣,沒資格站著發言,同樣是跪著發言的。在按照事先郭二麻子們給她準備的稿子唸完一段後,她起身走近林大可,打了兩個耳光後,問道:「林大可,你每次藉口單獨批鬥我,批著批著就在我身上亂摸,還問我摸的舒服不舒服,你說,是不是這樣?」

臺子下面又是一陣起鬨的聲浪,林大可的認罪也沒淹沒。

「你動不動就到我家,讓我給你炒菜,陪你喝酒,喝完酒你就捆我……然後就……操我……」

臺子下起鬨聲響起:「鄭小婉,你也不是好東西,老實交待,讓他操你是不是自願的?」

媽媽的發言被打斷,在革命群眾的強烈要求下,媽媽被迫地袁著臺下,連連承認:「我有罪……我有罪……」

媽媽的規定程式還有現場審問,她走到鹿一蘭身旁,揪起那本來很好看的小臉,狠狠抽了兩個耳光後,問道:「你私藏反動劇本,念念不忘復辟,還動不動對我說起以前騎在人民頭上的時代是怎麼怎麼風光,是不是這樣?」

鹿一蘭回答:「是……」

可這一張口,那隻叨在口中的臭鞋卻掉在地上。

媽媽對著她命令:「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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