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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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發現，自己雖已在一劍凌霄宗待了九年有餘，其實對宗門的許多隱秘之事，都懵懂無知。或許，宗門的底蘊，遠比自己想象的要龐大得多，也厲害得多。

在經過初次的震驚後，他目光四掃，看到臨近視窗的地方，擺著一張小茶几，正有一名老者孤飲香茗。

這名老者滿頭白髮，臉色卻紅潤異常，顴骨高高隆起，給人一種仙風道骨之感。而從關東進來，直到現在，他都不曾多看一眼。

八長老崔巽風。

關東略感意外，沒想到竟然會在仙卷閣內，碰到盧一峰的師父崔長老。此人可是整個一劍凌霄宗數一數二的強者，尤其是在陣法上的造詣更是無人能及。據說，若能蒙他指點一句兩句，任何一名以陣法為目標的弟子都會受益終身。

關東摸著鼻子，苦笑搖頭，把這個可笑的想法甩出腦海。

他可不是盧一峰啊，能蒙崔長老垂青，盡數傳授畢生心得。以他的資質，即便是想讓人家多看一眼，怕也不可能。

一念及此，他已不再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開始從仙卷閣數百萬玉簡中挑選符合自己境界的功法，當然，更多的精神力，還是用在陣法秘笈上。

在汗牛充棟的仙卷閣中，僅僅是挑選秘笈，就是一種非常枯燥而漫長的工作。不過，關東心境平穩，絲毫都沒覺得無聊，反而興致勃勃。他的瀏覽速度奇快，而且過目不忘，就如同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在汲取億萬花朵的營養……

他的見識，也隨著閱覽玉簡數量的增加而不斷擴充套件，以前所不懂的靈器鑑定之法，此刻早已熟稔於心。

仙術方面，雖然無法學會初靈期以上的秘法，但死記硬背卻難不倒他，反正總有一日會用得到的。

……

不過，他進步最快的，非陣法莫屬。最基礎的陣法知識，已經異常牢固，缺少的僅僅只是實踐經驗而已。越是對陣法瞭解得多，越能感到陣法的玄奧與神奇，關東內心的渴望也愈發的厲害。

由於時間有限，他不敢有絲毫耽擱。二十餘天下來，幾乎不眠不休的沉浸於玉簡的海洋，以致於頭髮蓬鬆，雙目通紅，時而縱聲狂笑，時而沉默不語，狀若狂癲。如果不瞭解他的，一定把他當做瘋子。

一開始時，崔長老的確沒怎麼注意到他，可是隨著關東作出種種怪異舉動，也不禁白眉深皺起來。

可是長老畢竟是長老，城府之深著實讓人心驚，居然忍耐著沒有發作。

“唉，還剩最後一日，即將離開。可是，如此繁多而精妙的陣法記載，竟要失之交臂，著實可惜啊！”

關東此時已經從第一層來到第七層，望著滿屋內的玉簡，不禁輕嘆起來，充滿了惋惜。

仙卷閣層次越高，玉簡越是玄奧。

尤其是這第七層，已經是一劍凌霄宗歷代陣法強者最精華的部分卷軸，甚至已經涉獵到某些殘缺的古陣。

這些古陣已經不是單憑驚人的記憶力，便能爛熟於心的了。往往看上一兩個時辰，卻連殘缺古陣的萬分之一都無法記清。這就像是面對滿室寶藏偏偏空手而歸一般，讓關東非常不甘心啊！

“嘖嘖，奇怪啊奇怪。”

一直沉默不語的崔長老，突然“嘖嘖”兩聲，打破了仙卷閣的寧靜。

關東臉色微變，目光一凝，朝樓梯口望去。

“嗒、嗒”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隨著“嘭”地一聲，崔長老老邁的身影在樓梯口出現。他一邊走，一邊搖頭感慨：“有人痴迷美色，有人痴迷古玩，也有人痴迷功法、煉丹等等等等，但痴迷於陣法之人，實在少見的很呢！”

話音落地，崔長老已經站在了關東面前的一張書架前，腰桿挺得筆直，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見過八長老。”關東連忙行禮。

崔長老依舊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的在一個個書架前徘徊，每停下一步，都要抽出一枚玉簡，累疊到掌心。當他轉了一圈後，手中已經多了二十餘枚玉簡，每一枚玉簡都有著滄桑歲月的痕跡。

關東不解其意，只得退後數步，遠遠站在一邊看著。

直到崔長老抽出最後一枚玉簡後，方才伸出蒼老而乾枯的左手，輕輕的撫摸著它們，就猶如撫摸嬰兒的肌膚一般輕柔，似乎唯恐用力過猛而傷及其中的內容。

“唉，萬年基業，多少前輩高人的心血，竟要毀於一旦，真是一群敗家子兒啊！與其就這樣白白損毀，不如贈送給識貨之人，說不定將來還有發揚光大的一天。小子，這些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