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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說,那位男生出的題目確實不算難,基本上讀過《論語》的人都能記得“君子不黨”“君子不器”“君子不憂不懼”“君子不以言舉人”之類的著名論斷,臨場順口說出一兩個來也並非難事。但難的是像江水源這樣從頭到尾一個不落地數出來!可以想知,能做到這一點的必須要對《論語》全文掌握得滾瓜爛熟,否則絕難做到如此舉重若輕。——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如同陳荻所言,事先知道題目,提前背好答案,故意扮豬吃老虎踢館來了!

現場氣氛頓時有些蕭瑟,那位男生和劉社長的眼神也變得不善起來。

江水源摸摸鼻子:“踢館?這道題目如此簡單,讀過《論語》的應該都知道答案吧?”言下之意不是我軍太狡猾,而是貴軍太無能!

是的,讀過《論語》的應該都知道答案,但大多數人只知道其中一兩個答案,能夠逐篇逐節如數家珍的卻寥若晨星!劉社長用眼神對左手邊的男生微微示意,言下之意不言自明:給這小子上點眼藥,免得讓他以為咱們國學講談社無人!

那位男生略一沉吟之後開口說道:“下面進行第二題。據史料記載,清代鉅貪和珅年輕時家境貧寒,曾在宮中擔任三等侍衛。某次乾隆帝突然決定外出,鑾儀衛卻倉猝之間找不到黃龍傘蓋,乾隆帝隨口說道:‘是誰之過與?’和珅此時正好當值,應聲答道:‘典守者不得辭其過。’從而得到乾隆帝的賞識,開始了他飛黃騰達的仕途。現在問題是他們這一問一答分別出自《論語》哪一章?”

江水源朗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誰之過與’應該出自《論語》的《季氏篇第十六》,而‘典守者不得辭其過’並非《論語》原文,而是朱熹對‘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一句所作的解釋,即‘在柙而逸,在櫝而毀,典守者不得辭其過’。不知我回答的對不對?”

面試的三人都張大嘴巴,滿眼俱是驚疑之色:這傢伙真的不是踢館的?剛才他還說自己只是大致翻過《四書章句集註》麼,怎麼現在連朱熹的註釋都能熟練背誦了?要是他這樣都只算略知皮毛,那我等三人豈不是連皮毛都沒摸著?

不行,必須要給他點厲害瞧瞧!

那位男生咬咬牙道:“接著第三題。既然你對《論語》這麼熟,那請問《論語》總共有多少則?”

這個問題確實非常刁鑽,因為很少有人會注意這等細枝末節的問題,而且自古以來不同註釋者對於《論語》的章節分合也意見不一,像《述而篇第七》中“子食於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子於是日哭,則不歌”,朱熹《四書章句集註》把它們當作一則,劉寶楠《論語正義》則把它們當作兩則,所以《述而篇第七》就有三十七則和三十八則兩種說法。另外《論語》中還存在前後重複的章節,比如“巧言令色,鮮矣仁”一則既出現在《學而篇第一》,也出現在《陽貨篇第十七》,很難說它們是一則還是兩則。所以《論語》究竟有多少則,說起來還真是一筆糊塗賬!

江水源聽完問題也是一愣神:“嗯?《論語》有多少則?”

見江水源有些吃癟,那個男生頓時得意起來:“不錯,我問《論語》有多少則,請你儘快作答,後面還有其他面試者等著呢!”

江水源反問道:“那你知道《論語》總共有多少則麼?”

“呃……”那位男生完全是臨時想起這個問題,故意拿來刁難江水源,他自己還真不知道答案。但事已至此,只好硬著脖子答道:“我自然知道答案,但現在是我考你,而不是你考我!”

江水源豈會看不出那位男生是煮熟的鴨子嘴硬,馬上緊逼一步:“既然師兄知道答案,那麻煩你把它寫出來,等會兒咱們互相印證一下,看看我說的對不對,如何?”

陳荻奇道:“你知道答案?”

“不好意思,雖然可能要花費一兩分鐘時間,但我確實知道答案!”江水源信心滿滿地答道。

現場氣氛有些膠著,坐在中間的劉欣盈感覺傅壽璋與江水源之間就像兩位高手在玩炸金花,各自不知道對方的底牌,都在暗中揣度對手究竟是胸有成竹還是在虛張聲勢。這場較量不僅考驗學識淵博程度,也考驗雙方各自的膽氣和觀察能力,只是賭注並非尋常的金錢財物,而是自己在社團中的名譽!

然而江水源卻知道自己是穩賺不賠的,因為早在八百多年前,閒得蛋疼的朱熹同學在撰寫《四書章句集註》的《論語集註》時已經在每篇下面註明共有多少章,如果傅壽璋非要較真的話,頂多就是浪費一兩分鐘時間把二十篇的數目加一下,難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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