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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不像。

那雙子舉拳,是向著他所坐處的屋頂。

不是向窗外的他。

這一點,連李師師也覺得有點奇。

他帶著一點點可怪的薄嗔,問:“你向誰舉拳?”

那漢子淡淡地答了一字:“天。”

李師師一愕,”——天?”

那漢子道:“我舉拳一向不向人,只向天。”

李師師似乎對他這個動作很感興趣,“為什麼要向天?”

那漢子答:“我用拳向天是問天——若是向人,則是一拳就打了過去,決不空發。要麼人打我,要麼我打人,才不發空拳。”

李師師噗噗笑說,“天有啥可問的?”

那漢子又銳笑了起來:“天?有大多可間的了,我要問到,為何那麼多不平事?為何好人無權、惡人掌權?為何善的受欺、惡的欺人?為何人分美醜、人有貴賤?為何……為何你不回答對戚少商的看法?”

那漢子霍然一收,就像一招漂亮的刀勢的收梢,已迅疾巧妙的回到原處,同樣問李師師那沒有回答的問題。

這次李師師說:“我可不可以不答?”

漢子點頭。

又一口乾淨了酒。

只聽“叮”的一響,他似乎還咬崩了杯口一角。

戚少商只覺失望。

因為對方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然而他是期待著的。

他期許著她的答案。

他以為她是有思考的。

她是有夢的。

他以為送出的是鮮花。

他遇上的是荊棘。

他仍等待的是盟約。

但守著的卻是菸灰。

他等到的答案是一句沒有答案的答案。

他發現他手上的花兒也似要凋謝了。

花謝。

花開。

一一一開謝花。

開謝花不調。不調的許或是他的心。

他的心只傷。

不死。

——他不是個容易死心的人。

可是一個太死心眼的人也容易害死他自己。

除非他容易變心。

就在這時候,他又聽到那漢子問起了另一個人。

“周邦彥呢?”

5.無受亦可同交歡

戚少商專注的靜聆。

——由於他是那麼專注,以致不自覺的運足了內力,是以連周遭的貓兒叫春、蚊子交尾、蟑螂出穴、鼻鼾夢吃、貓捕耗子、“醉杏樓”內還有一房午夜夢醒還是遲不肯眠的人兒正在纏綿交歡的喘息與呻吟,全聽在耳裡。

也全交織在心裡。

——周邦彥!

他知道這個詞壇名手、情場殺手,近日的確常與李師師混在一起:他也想知道李師師對他有什麼想法:

有什麼評價!

一一那是一聲冷笑。

——抑或是一個無關痛癢的神情?

一一還是又一聲嘆息?

沒有。

李師師沒有表情。

她只是垂下了頭。

她甚至沒有表示。

也沒有回答。

戚少商失望極了。

他本來在今晚,猶如騎月色到俠風獵獵的年代,去為本身比一首寫得好的情詩更甜美的她獻上一朵花,原本孤單的心在尋花叩月的心情中開著浪漫的幽會,可是,到了這地步,他只有重複的在想:

——幸好我下需要愛情。

(幸好我不需要愛。)

幸好我不需要愛情。

——她大可以對周邦彥像待趙佶、賈奕一樣……

——她也可以說:他?(一個字就可以了、足夠了。)

——她甚至也可以直認不諱:我喜歡他。

可是她偏啥都不說。

避而不答。

且顧左右而言他:

“你今晚突然來我這兒,就為了問這些掃興而且殺風景的話麼?嗯?這樣我會很傷心的喲。”

她笑得美美的。

她媚媚的。

牙齒很白,連微微焚著飛蛾還是飛蟲時劈啪作響的燭火也照不出一點黃來。

她這樣笑起來的時候,還很純,很真,就像個小女孩。

——如果李師師是個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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