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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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氣有些悶熱，整個天空都是灰濛濛的顏色，小公園裡的植被綠的發暗，莫名的讓人覺得壓抑。這是距離醫院最近的小公園，送過早飯的夏若在這裡晨練，跑過步後站在湖邊踢腿。

早起路上車輛還不是很多，一輛三輪車由遠及近，怎麼看都像昨天蹭了自己一下的人，說不定人家不是故意的，夏若倒沒有興師問罪的念頭，掃了後面的人一眼就回去準備上課了。

剛出醫院大門夏若就被一陣輪胎劃過地面發出的刺啦聲嚇了一跳，待看到事發地，那裡已經被人群圍住了，早上人這麼少都能發生車禍？夏若沒有看熱鬧的習慣，照例從人行道往前走。卻被人群中衝出來的人嚇了一跳。

此時張桑娥萬分狼狽，胳膊肘腿上都被地面擦出了血，最嚴重的是頭上那塊，應該是被甩出去的時候撞上了什麼東西，鮮紅的血從捂著傷口的手縫隙中漏出，兩三道血痕看著嚇人。

渾然不顧周圍人的議論紛紛，擺脫要將自己送到醫院的好心人，張桑娥跌跌撞撞的向著廠子的方向跑，只是踉蹌的步子彷彿下一秒鐘就會倒下。

“嬸子，你怎麼了？”被張桑娥的樣子唬了一跳，夏若趕緊上前將她扶到人行道上，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車子快速駛過，唯恐沾惹上這明顯情緒不對的女人。

張桑娥的眼睛完全放空，雙手用力抓著夏若的胳膊，好一會兒才將視線定到夏若身上：“若若，嬸子的廠子出事了，廠子進小偷了。”

“嬸子沒事的，我們報警，你彆著急。”夏若不知道廠子裡丟了什麼，只能先穩住張桑娥。

“對，報警就沒事了……”張桑娥一遍遍的重複著這句話，彷彿這樣就可以安慰自己，但她身上的力氣一點點消失，扶著她的那雙手成為此時唯一的支撐。

此時在廠子裡等著警察的杜梅卻心中沒了著落，看門的大王二王已經醒了，在廠子裡著急忙慌的找丟失的東西，自己還沒問，他們就說是跟李海喝的酒，自己倒成了啞口無言的那個人。

坐在一團混亂的辦公室裡，因為心裡閃過的那個念頭，杜梅手腳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會是李海嗎，他的膽子有這麼大嗎？

廠子裡丟失的不僅是最後的幾包服裝，還有所有的設計圖和五千元現金，雖然還沒有聽丈夫李海承認什麼，頭腦混亂的杜梅卻已經開始想偷了這些東西的人會被判什麼刑，如果李海被抓住，她們該怎麼辦？

心裡一團亂麻，看著進來取證的警察，緊張的杜梅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嘴巴張了張，終究只是起身站到了一邊。

她能知道的，警察也能知道，還能解釋什麼呢，不管怎麼說，李海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大半夜喝酒，廠房倉庫的窗戶被撬開，辦公室外的u形鎖也開了，她怎麼不知道丈夫還有這門手藝，想想真是諷刺，杜梅無力的靠在牆邊，如果自己一開始就答應了他，還會有這樣的事兒嗎？

“哎呀，李海真是害死我了，警察同志，老漢我這麼大歲數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我怎麼就信了李海會補上貨款呢，警察同志，你們可要相信我啊……”前來接班的看門老漢看到廠子裡的架勢立刻被嚇楞了，警察剛一出來，就趕緊坦白。

來的警察分為兩隊，一隊取證，一隊查詢細節，看看現場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李海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兒，並沒有多做準備，為抄近路從綠化帶穿過時帶在腳上的泥土給警察指明瞭抓人方向。嗅覺靈敏的警犬一馬當先向著火車站的方向去了。

李海越來越忐忑不安，昨天晚上腦子裡的興奮隨著逐漸變白的天色慢慢褪去，雙腳機械的往前蹬著，心裡卻在反問，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不是說好了賣了貨就把貨款補上嗎，不是說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嗎，自己怎麼就突然成了小偷，或許是更嚴重的犯罪嫌疑人。

“胡楊，咱們這是幹什麼啊，回去吧。”腦子終於清醒的李海哆嗦著嘴跟背後的胡楊說。

“三哥你說什麼呢，你不是說這是你們家應得的嗎，拿自己家應得的誰也不能說什麼。”想到懷裡的東西，胡楊心裡更美著呢，昨天晚上他連夜買了今天的票，坐上火車誰還能找到自己，低頭看了眼李海的發頂，以前就知道這個李海是沒心眼窮講究的，還真是，自己忽悠了兩句就上鉤了，現在反應過來了，晚了？

對被自己拉上賊船的李海，胡楊還是很有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