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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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局勢傾斜得太過厲害，陸莽甚至都無力派人前去抵抗，他自己就曾帶兵打仗，如何不知道這其中的風險，倘若只對上其中一個還好，現如今對上三個，仙靈必敗無疑！

&esp;&esp;陸莽握拳重重砸在了桌上，咬牙吐出一句話：“派使臣前去求和，無論什麼條件，務必使他們退兵！！”

&esp;&esp;打不過，就只能求和，一如當初仙靈一統十二洲時，各國亦是卑微低頭。

&esp;&esp;然而陸莽錯估了他們毀滅仙靈的恨意與決心，朝堂連派三名使臣前去求和，連軍帳都沒入就被砍了個人首分離，他們的頭顱被石灰醃好，放入錦盒中八百里加急又送還了回來。

&esp;&esp;三顆頭顱齊刷刷擺在御案上，朝野震驚，現在連三歲小兒都知道仙靈即將國破，往日熱鬧的街上空空蕩蕩，大批流民收拾財物向西面逃去，一派蒼涼景象。

&esp;&esp;“看來不用本王費勁送你回巫雲了，趙玉嶂的軍隊很快就會打入王都。”

&esp;&esp;外間人心惶惶，風陵王府倒是一如既往的死寂，自從陸莽登基後，他就列出了一堆罪名將陸延囚禁在王府中，只等來年開春就遣送回封地，如果不是忌憚著那半枚虎符，陸延只怕早就小命不保。

&esp;&esp;陸延穿著喪服，按照規矩替先帝守孝，每日都要跪在府中設的牌位前唸經百遍，吃齋茹素。他很少穿得如此素淨，閉目跪倒時，煙霧嫋嫋，眉眼竟有了幾分歷經世事的悲憫。

&esp;&esp;商君年走到陸延身後，聽不出情緒的問道：“先帝落葬，陸莽都不許你相送，你不恨他嗎？”

&esp;&esp;陸延笑了笑：“人死如燈滅，規矩都是做給活人看的，送不送其實沒什麼打緊，將來我死也是如此，就算被人挫骨揚灰，我也是看不見的。”

&esp;&esp;商君年皺眉：“你既不在乎規矩，又為何日日在此敲經唸佛？”

&esp;&esp;陸延終於睜開眼：“我父皇征戰一生，立下過不世之功，臨終前卻還要擔憂江山後繼無人，說到底都是做兒子的不孝，我如今能為他做的只有這些。”

&esp;&esp;陸延很難過。

&esp;&esp;這是商君年真切觀察到的結果，從宮裡回來的時候，陸延就把自己關在房中一天一夜沒出來，於旁人而言，國家只是又換了一個君主，於他而言，卻是失去了敬重的父親。

&esp;&esp;世間再沒有任何人會像帝君那樣無底線的疼愛他。

&esp;&esp;陸延跪在靈位前，忽然察覺身旁落下一道陰影，商君年竟是掀起衣袍慢慢跪在了蒲團上，他心中一驚，下意識伸手阻攔：“你非仙靈國臣，不必下跪。”

&esp;&esp;商君年卻道：“風陵王，這世間除了肝膽相照的好友，也有令我滿心敬佩的仇敵。”

&esp;&esp;“我生而為臣，亦有凌霄之志，昔年輔佐巫雲國君，也曾渴望名留青史，助他一統天下，怎奈君主昏庸，我一生都信錯了人，從此一步錯，步步錯……”

&esp;&esp;“你父親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將十二洲收入掌中的皇帝，我雖恨他，他卻比這世間大多數人都值得我的一跪。我當年無數次想過，倘若我非巫雲人，而是仙靈臣，下場會不會不一樣？”

&esp;&esp;能臣沒有跟對明君，明君未有謀臣，都使人錯憾終生，帝君對商君年萬分忌憚，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敬服。

&esp;&esp;直到今日靈前，陸延才終於知道商君年藏了多年的心事。

&esp;&esp;“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這輩子已然活到了頭，再去想另外一種結果也只是徒增煩惱，或許來世結果會不一樣吧……”

&esp;&esp;商君年的腿疾日益嚴重，連彎下來都困難，並不能久跪，陸延見狀從蒲團上起身，伸手將他扶了起來：“你針灸的時辰到了，約摸太醫一會兒就過來了，我先送你回房。”

&esp;&esp;他語罷微微彎腰，直接將人抱起來朝著寢屋走去，路過的僕役都見怪不怪。這段時日無論發生多少事，陸延總會抽出時間關注商君年的病情，對方好像成了他唯一在乎的人。

&esp;&esp;儘管那些僕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