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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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無數個數不清的日夜，他都痛得徹夜難眠，偏又滋生滔天仇恨，支撐他維繫這一口氣，不願輕易死去。

&esp;&esp;他的命何值陸延如此費盡心思去套取劍法，又何值這顆天下人都難求的丹藥？！

&esp;&esp;商君年控制不住攥緊指尖，他眼眸猩紅，胸膛起伏不定，好似陷入夢魘難以自拔，耳畔卻陡然傳來陸延的低語，臉頰被人用指腹輕拭：“別哭……”

&esp;&esp;商君年一愣，他哭了嗎？

&esp;&esp;陸延蜻蜓點水般親了親他：“丹藥就是用來救命的，什麼天下至寶，倘若不能救人性命，它也不過是顆在庫房裡蒙塵的珠子。”

&esp;&esp;“誰說你的命不值，本王覺得千值萬值……”

&esp;&esp;此後無論多少次回想起那句話，商君年都覺得那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溫暖，且不摻雜利益計算。他甚至都想好了該如何幫這名男子坐上那個最高的位置，如何當對方一輩子的殿前臣，卻沒想到變故來得如此之快。

&esp;&esp; 刺

&esp;&esp;三月多雨，一到夜間路上便沒了人，唯有打更的更夫披著蓑衣遊街串巷。他剛過朱雀街，老遠就看見皇宮方向衝來一隊殺氣騰騰的騎兵，馬蹄聲急促，有如山震，嚇得連忙跑進巷子裡躲了起來。

&esp;&esp;雨聲嘈雜，街上只依稀聽見一陣憤怒的喊聲：

&esp;&esp;“帝君有令！天水與東酈質子出逃，立刻嚴守四方城門，巡城兵馬司協助捉拿！”

&esp;&esp;仙靈寂靜的夜晚因為這句話掀起無數風浪，就像漫天雨絲落入水中，泛起漣漪陣陣。

&esp;&esp;公孫無憂前十幾年人生中從沒有這麼慌亂過，他喬裝打扮跟著玄鴻國師一起騎馬出逃，身後是連綿不絕的追兵，冰涼的雨水冷冷打在臉上，讓他連看清東西都困難，驚慌失措問道：

&esp;&esp;“國師！你不是說帝君已經收了劍宗心法同意放我歸國嗎，為什麼要逃跑？！”

&esp;&esp;“殿下糊塗啊！帝君一向心狠手辣，又怎麼會真的放您回去，那不過是為了讓他放下戒心的權宜之計！微臣已與東酈商量好了，東城門集合一起殺出去，只要到了渡口便有人接應，老臣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一定會救您歸國！”

&esp;&esp;玄鴻神色緊繃，一邊注意著御林軍有沒有追來，一邊帶著公孫無憂策馬朝東城門疾馳而去，數百名死士將他們保護在中間，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場血戰。

&esp;&esp;東酈使臣已經在城門附近埋伏了許久，眼見他們到來，柳王爺連忙帶人迎了上去，大雨瓢潑，他們渾身都被雨水澆得溼透，聲音難掩焦急：“快走！再過一盞茶的時間城門就換值了，我的人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esp;&esp;柳王爺在仙靈提前佈下了一枚藏得極深的棋子，現如今是值守東城門的小將，等會兒混戰的時候對方會偷偷開啟城門放他們離開，如果錯過換值時間，再想逃就難了！

&esp;&esp;玄鴻命身後眾人分出數匹快馬給東酈的人：“柳王爺，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動手，先護送兩位太子出城要緊，追兵已經快跟上來了！”

&esp;&esp;柳闕丹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跟在柳王爺身後，神色沉凝，卻還算鎮定。

&esp;&esp;公孫無憂看著玄鴻視死如歸的臉色，隱隱預感到接下來可能會死很多人，而其中或許就包括看著他長大的國師爺爺，慌張道：

&esp;&esp;“國師，我……我不走了好不好，我就在仙靈待三年，三年後再回去……”

&esp;&esp;“殿下說什麼糊塗話！現如今國君病重不起，朝堂內憂外患，如何能等三年啊！”

&esp;&esp;玄鴻重重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對柳王爺咬牙道：“等會兒追兵過來，我必拼盡全力阻攔，倘若有什麼三長兩短，還望王爺多多看顧無憂太子，平安護送他到渡口！”

&esp;&esp;在江山社稷面前，無論多麼驚才絕豔的人彷彿都只能成為一根輕飄的鴻毛，無論是玄鴻還是柳王爺，又或者那些沒有名姓的死士。

&esp;&esp;他們都是國之棟樑，是天下有數的聰明人，可聰明人往往做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