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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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監磕頭如搗蒜：“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辦！”

&esp;&esp;霍琅又忽地想起來什麼，一把扯過傳話太監，忍著怒氣道：“還有墨痕道長、公孫墨！立刻傳此二人進殿！”

&esp;&esp;他實在是慌了手腳，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有點本事的都通通叫進了宮來，語罷又重新折返回床邊，守著陸延寸步不離。

&esp;&esp;陸延服了幾顆壓制蠱毒的丹藥，撐著一口氣給自己施針，總算壓下了那股想要把五臟六腑吐出去的衝動，他臉色蒼白，渾身冷汗地靠在床頭等趙康過來，視線一掃卻發現霍琅像失了魂似的，臉色比自己還要難看，身形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會倒下。

&esp;&esp;陸延輕扯嘴角，直到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笑：“你怎麼好像比我還怕？”

&esp;&esp;霍琅紅著眼眶看向他，忽然有些恨面前這個人，一字一句低聲問道：“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esp;&esp;陸延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esp;&esp;他們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如今卻要生離死別。霍琅不怕死，也不怕跟著陸延一起去，可他們二人真正在一起的光陰細數下來甚至不足百日，讓他如何能夠甘心？

&esp;&esp;陸延握住霍琅冰涼的手，用力按了按，蒼白的臉上滿是血痕，卻難掩認真：“別怕，這次我必不會丟你一人。”

&esp;&esp;陸延想起父母的那兩具骸骨，想起在汝州舊年的日子，胸膛起伏不定，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不知是不是蠱毒作祟，他竟也有些神志不清起來，攤開自己的右手掌心，盯著上面蜿蜒的掌紋自言自語：

&esp;&esp;“幼時便有先生替我算過命，說我是早夭之相，命線自掌心而斷，比旁人活生生少了一半，恐難活過而立之年……如今……咳咳咳……如今想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esp;&esp;“霍琅……我……我真不該生這樣的臉……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因我而死了……”

&esp;&esp;“我母親父親當年也才三十許的年紀……廚娘還有一個六歲的孫兒……丫鬟正是二八年華……她們的一生都因我這張臉而斷送了……”

&esp;&esp;陸延開始胡言亂語，淚水混著汗水一起滑落，膚色蒼白，眼睛紅得好似要滴出血來：“霍琅……霍琅……我不敢死啊……我不敢下去見他們……那麼多條人命，我償不起！我真的償不起！”

&esp;&esp;霍琅攥住他亂動的手，厲聲喝道：“胡說八道什麼！要償命也是先帝和趙康去償，關你什麼事！我此生殺人無數，比你還要多百倍，死後找我的鬼只會比你多，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esp;&esp;陸延紅著眼睛看他：“霍琅，我也曾害過你……”

&esp;&esp;他也曾害過他，不得善終。

&esp;&esp;霍琅雙目緊閉，用額頭抵住他的手，冷冷道：“害了就害了，本王又不會找你償命，你要好好活著償了這筆債！”

&esp;&esp;霍琅語罷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冰冷，又用臉貼著陸延的掌心，竭力緩和道：“別怕，我活著的時候護你，死了也護你，那些小鬼不敢近你的身。”

&esp;&esp;黃泉路長，魂不成雙。

&esp;&esp;但為君故，劍驅魍魎。

&esp;&esp;他話音剛落，陸延又咳了一口血出來，綾黃色的被褥已經被染成了大片刺目的紅，看得讓人心驚，一個人怎麼能吐出這麼多的血？！

&esp;&esp;霍琅見狀狠狠咬牙，他忽然低頭咬破指尖，攥住陸延的右手，沿著對方那條短短的命線續了一條血痕，直到手腕處才結束，低聲警告道：

&esp;&esp;“如今你的命線已經變長了，本王借壽給你，你便不許再死，聽見了嗎？！”

&esp;&esp;陸延望著他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從前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但恍惚的神智確實因此清明瞭一瞬。

&esp;&esp;陸延笑了笑，聲音沙啞：“好，我一定活下來。”

&esp;&esp;恰在此時，趙康終於被幾名侍衛用擔架抬了進來，只見他雙目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