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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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靈魂不亡……”

&esp;&esp;“轟隆——！”

&esp;&esp;那條盤踞的水龍殺退敵軍，忽然發出一聲怒吼衝向天空，身形越來越龐大，最後轟然炸開，只見數不清的水滴從天際落下，化作一場綿綿不絕的春雨流入乾涸龜裂的土地。

&esp;&esp;公主屍身墜地，恰好離將軍不遠。

&esp;&esp;她望著滿身箭羽的男子，自嘲一笑，喃喃道：

&esp;&esp;“瞧，你死的像個將軍，而我也死的像個公主了……”

&esp;&esp;故事有點長，陸延說得累了，便停了下來。

&esp;&esp;屍傀低著頭渾身顫抖，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後倏地抬眼看向陸延，他額頭青筋浮起，眼眶通紅：“說！”

&esp;&esp;他無聲咬牙：“故事未完，繼續說！”

&esp;&esp;陸延淡淡挑眉：“那位公主以身獻祭雨神，召來水龍殺退敵軍，死前發下三道誓言，皆都應驗，此後人間再無干涸之苦，然而那位將軍卻因為執念太深，心藏一人，死後靈魂不滅，徘徊於水吟國土不肯離去。”

&esp;&esp;陸延說著頓了頓，大抵因為這段故事裡出現了一個他很熟悉的人：

&esp;&esp;“直到有一年，魔尊扶光遊歷途經此處，發現他的靈魂煞氣沖天，且三魂七魄皆缺，若無靈寶相護，或許再過百年就要灰飛煙滅。”

&esp;&esp;“扶光本欲將他度化，誰曾想那名將軍並不願意，而是固執守著那座早已破敗消失的古國，扶光問他為什麼，他說他的妻子死在了此處。”

&esp;&esp;“扶光卻道，世事變遷，遊魂四蕩，她們要麼轉世投胎去了，要麼灰飛煙滅了，這片土地上如今只剩你一個遊魂，哪裡還有旁人，或許再過幾十年，連你也要灰飛煙滅了，連屁都不如，屁放出來還有臭味，你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esp;&esp;陸延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出神，應無咎當初居然有這麼好心嗎，語氣跳脫有趣，活像一個意氣風發的遊俠，與現在陰沉冰冷的模樣大相徑庭：

&esp;&esp;“湛流將軍自然不願，便求魔尊扶光將他做成不老不死的屍傀，因為那名公主以身獻祭，死後不入輪迴，說不定也變成孤魂野鬼在人間飄蕩，只要他活著，總有再遇的一天。”

&esp;&esp;可是做屍傀，那就變成了行屍走肉，除了活著，當真半點趣味也無，隨著陸延的講述，屍傀彷彿回憶起了當年的情景，城牆殘破，故土焦黑，一身紅衣的男子和一抹殘破的靈魂對面而立，問了一番話：

&esp;&esp;“哪怕你記憶全無，早已將她忘卻？”

&esp;&esp;“哪怕我記憶全無，早已將她忘卻。”

&esp;&esp;“哪怕你無悲無喜，至此成為行屍走肉？”

&esp;&esp;“哪怕我無悲無喜，至此成為行屍走肉。”

&esp;&esp;屍傀喃喃自語，神智恍惚，他紅著眼看向陸延，裡面蘊藏著說不出的痛意和悔恨，帶著一絲希冀啞聲開口：

&esp;&esp;“那她呢？”

&esp;&esp;“她還在人間嗎……”

&esp;&esp;陸延緩緩點頭：“她以身獻祭，死後不入輪迴，靈魂飄至東海之地，後被魔尊扶光尋回，因有一絲龍族血脈，得機緣度化成了‘水魅’，並獻上羽龍氅求得庇護，千百年來一直跟隨在扶光身側。”

&esp;&esp;說到這裡，就算屍傀是個傻子也能反應過來了，他就是將軍湛流，而聖女水魅則是水吟國的公主，二人朝夕相見，數百年來他竟是從未認出對方！

&esp;&esp;陸延不理會屍傀震驚的神色，他坐得久了，從長椅上站起身，緩緩伸了個懶腰道：“後來魔尊扶光被仙門百家鎮壓白骨劍爐，便是靠著這一件羽龍氅擋住大半紅蓮業火，勉強護得性命，最後改名換姓成了魔域新任尊主，可惜他如今帶著水魅前往問劍大會，欲和那些名門正派算賬，恐怕凶多吉少。”

&esp;&esp;陸延說著忽然轉身蹲下，一把攥住屍傀的肩膀，神情認真嚴肅的道：“所以趕去問劍大會刻不容緩，你也別關我了，我們兩個一起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