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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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唐如風沒有出聲，安靜得有些可怕，就在陸延已經開始思考自己的理由是不是太過蹩腳時，唐如風終於從他懷裡緩緩抬起了頭，他的眼睛那麼紅，神情那麼狼狽，看起來快要哭了，卻硬生生扯出了一抹笑容：“真的嗎？”

&esp;&esp;陸延溫柔吻了他一下：“不騙你。”

&esp;&esp;他語罷將傘柄塞到唐如風冰涼的掌心，然後脫下外套給對方披上：“走吧，我送你回家，免得淋病了。”

&esp;&esp;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esp;&esp;唐如風問道：“那你呢？”

&esp;&esp;陸延笑了一下：“我先送你回去，再回老宅。”

&esp;&esp;他原本想帶唐如風上樓換衣服，但又怕碰見陸萬山，到時候又是一場剪不斷理還亂的官司，乾脆把唐如風送回去算了。

&esp;&esp;唐如風卻搖了搖頭：“我在路邊攔輛車就行了。”

&esp;&esp;陸延沒同意：“天黑了，我送你。”

&esp;&esp;唐如風只是笑，笑得眼睛紅紅的，連聲音都在顫抖：“我要去醫院，你如果送的話，被我媽看見不好解釋。”

&esp;&esp;陸延聞言一頓，剛想說送到醫院門口也行，然而下一秒被唐如風用力抱住了腰身，他抱得那麼緊，彷彿這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連空氣都吝嗇分享，只想獨佔：“陸延，我……”

&esp;&esp;唐如風嘴唇顫抖，彷彿想說些什麼，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淚水順著眼眶落下，和雨水融在了一起，冰涼失溫，帶著說不盡的苦澀。

&esp;&esp;陸延以為他會說：我不想和你分開。

&esp;&esp;唐如風卻無聲閉目，低低吐出了一句話：“陸延，我真恨自己……”

&esp;&esp;他恨的東西實在太多，恨的人也實在太多，但就像黑夜中淅瀝落下的雨，所有苦水都倒流灌入心中，唐如風成了所有仇恨的載體。

&esp;&esp;陸延皺了皺眉：“唐如風？”

&esp;&esp;唐如風忽然把傘重新塞到陸延手裡，一步一步緩緩後退，在嘈雜的雨幕中道：

&esp;&esp;“陸延，我回去了。”

&esp;&esp;陸延下意識想追，唐如風卻已經決然轉身跑進了黑夜，他在這裡淋了半夜的雨，彷彿只是為了見陸延一面，寒意從四周襲來，讓人避無可避。

&esp;&esp;直到很久之後，陸延才知道原來唐如風的母親在前天夜晚去世了，對方在療養院散步的時候不小心摔下樓梯，剛好磕中後腦勺，搶救無效死亡。

&esp;&esp;在那個深秋的雨夜，唐如風拼盡全力所守護的東西好像在一夕之間全部崩塌殆盡，陸延不知道對方那段時間經歷過什麼，又見了哪些人、聽了哪些話，他只知道唐如風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如何都聯絡不上，連曾經租的房子也人去樓空。

&esp;&esp;等時隔已久再見，卻是在一次酒會上。

&esp;&esp;曾經清秀沉默的少年褪去青澀，變得冰冷而又喜怒無常，他穿著一身妥帖的西裝遊走在商界政要間，顯得遊刃有餘，眼眸淡漠微垂，彷彿天生就該站在名利場上、聚光燈下。

&esp;&esp;而那時周圍的人們已經不再叫他“唐如風”，而是“段如風”、“段二公子”，每每提起都帶著三分敬畏，六分佩服，一分輕視。

&esp;&esp;敬畏他手段了得，把名義上的大哥整得半死不活，永無翻身之地。

&esp;&esp;佩服他年紀輕輕，卻能把偌大的公司管理得井然有序，將大半核心權利都攥在了手中。

&esp;&esp;輕視他雖然姓段，卻是段建風從外面帶回來的私生子，就算手腕再厲害，身份到底上不得檯面。

&esp;&esp;陸延仍不明白是什麼促成了那一切，只知道命運的齒輪開始緩緩轉動，將他們帶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esp;&esp; 報復

&esp;&esp;兩天前，街角咖啡廳。

&esp;&esp;陸延已經杳無音信了許久，手機完全處於斷聯狀態，唐如風一面為母親的病情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