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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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人看見商君年過來，喉間發出一陣驚懼破碎的叫聲，像極了未開化的野獸，渾身顫抖不已，儼然害怕到了極點。

&esp;&esp;商君年從旁邊的桌上取過一把擦拭乾淨的長刃，然後用刀尖緩緩挑起他的下巴，盯著男人渾濁的眼睛問道：“你在怕本相？”

&esp;&esp;男人抖若篩糠，身上蒙著的布條也滑落了下來，露出滿是瘡洞爛孔的軀體，最深的一道傷口甚至能看見裡面的白骨。

&esp;&esp;商君年笑了笑，語調不緊不慢：“你怕本相做什麼，你應該謝謝本相，日日用靈芝血參這種天材地寶吊著你的命，幫你續命還魂。”

&esp;&esp;說話間，他手中的刀刃已經緩緩下滑，貼著腰側骨骼，漫不經心削下了一片帶血的皮肉，被吊著的男子痛叫聲愈發撕心裂肺，偏又說不出話來，他瞪大血絲遍佈的眼睛，裡面滿是對死亡的渴望，希望這個人一刀結果了自己。

&esp;&esp;在這樣人間煉獄似的地方待著，死亡都變成了一種奢侈的東西。

&esp;&esp;商君年卻視若無睹，手中的刀刃在男子身上緩緩遊移，思考著還有哪裡可以下刀，最後失望發現已經沒有多餘的肉可以讓自己切了，這才“噹啷”一聲把匕首扔到了桌上，嘆了口氣道：“虛不受補，給你灌再多的東西只怕也長不出什麼肉來了。”

&esp;&esp;男子喉嚨裡嘴巴里塞滿了攪碎的銀針，天長日久，化膿生血，真是比割了舌頭還難受。

&esp;&esp;商君年走到刑桌後方，尋了一張乾淨的椅子坐下，他閉目倒入椅背，彷彿只有這個地方才能讓他徹底放鬆，自言自語道：“你今日所受的苦痛，又怎麼及我當初萬分之一……”

&esp;&esp;“仙靈國破後，我就能見到他了，你最好想想該怎麼把他的魂換回來，否則今日之苦，永無止境。”

&esp;&esp;寂靜空曠的地牢只能聽見他一個人的聲音，商君年一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就是當初陸延中劍甦醒時的情景，對方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不見從前的笑意與明朗，有的只是殘忍嗜殺，就像毫無感情的野獸。

&esp;&esp;商君年從那時便覺陸延不大對勁，可無論是仙靈帝君還是旁人，都不覺得陸延的反常有任何問題。他暗中以武功試探，結果陸延連他三招都接不了，還反被對方扣上行刺的罪名關入了地牢。

&esp;&esp;這一年來，商君年對刑架上的人百般拷打，可謂用盡了世間酷刑，對方終於禁不住痛苦吐出真相，承認對陸延用了攝魂之術。

&esp;&esp;換句話說，那個陸延，根本就不是陸延。

&esp;&esp;商君年用指尖緩緩摩挲著脖頸，那裡有一道淺褐色的舊傷，是被陸延一劍刺傷所致。他當初雖然是為了試探陸延的身手，但出手時也處處留情，不曾想陸延卻招招致死，趁他不注意一劍刺喉，當初若不是鶴公公拼死攔了一把，只怕他早就死在了仙靈。

&esp;&esp;指尖控制不住收緊，蒼白的手背浮現青筋，仍是心結難解。

&esp;&esp;商君年倏地睜開眼，看向釘在木架上的男子，聽不出情緒地問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肯放過你嗎？”

&esp;&esp;男子渾濁的眼出現了一絲希冀，然而下一秒又被碾得支離破碎。

&esp;&esp;他看見商君年笑了笑，身上鏽紅色的衣衫像是鮮血凝固後的顏色，無端透著危險，又像是毒蛇吞吐著信子，牽扯出人心底最深處的慌亂不安：

&esp;&esp;“我尚未放過自己，又如何能放過你？”

&esp;&esp;聲音輕輕響起，像反問，更像自問。

&esp;&esp;“但你若能把他的魂換回來，我便給你個痛快。”

&esp;&esp;商君年意識到陸延被攝魂之後，立刻就想帶對方離開仙靈，捆也好綁也好，說不定便有辦法把魂換回來，然而孤身一人到底難以行事，被囚地牢不得脫身。

&esp;&esp;好在他如今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既然文的不行，那就來武的，總之一定要把陸延從仙靈帶過來，只要人在身邊，什麼都好說，他總能想到法子把對方的魂魄換回來。

&esp;&esp;一陣風從身後的氣窗吹入，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