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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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您一定要小心西弗萊……我雖然將他擊落山崖，但他詭計多端……一定會有變數……”

&esp;&esp;安珀墨色的眼眸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一片，帝王這種存在原本是不會有眼淚的，他的胸腔內卻滿是酸澀，沉聲道：“路德維希，我的雌君只有你，也只會是你。”

&esp;&esp;路德維希，你的一生本不該是這樣的……

&esp;&esp;你會如自己設想的那般戰無不勝，也會如自己設想的那般當上帝國元帥，你不該隕落於此，也不該向命運低頭。

&esp;&esp;路德維希聞言輕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容，他開心的像個孩子：“閣下……知道嗎……我真的很高興……因為猛獸一旦離開原地，守護的珍寶就會旁落……”

&esp;&esp;他艱難摘下自己指上的鳶尾花戒，瑰麗的寶石因為沾染血跡，莫名有一種花朵凋零的悲涼感。這是路德維希成年那天，巴赫公爵用一枚早就絕跡的潘麗莫多寶石為他打造的，獨一無二，此後數年再也沒有離過身。

&esp;&esp;路德維希將那枚鳶尾花戒緩緩套上安珀的無名指，低聲認真道：“閣下，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esp;&esp;它的花語是……自由與救贖。

&esp;&esp;他們都說軍雌強大無比，但就像兇猛的野獸一定會套上枷鎖，軍雌也只能在雄蟲的壓迫下苟延殘喘，自由與救贖，是他們一生中最渴望的東西。

&esp;&esp;安珀下意識攥緊那枚冰涼的戒指，眼眶通紅，呼吸顫抖，他緩緩低頭，只見懷中的路德維希雙目緊閉，安靜得好像睡著了一樣，珀金色的髮絲因為沾染血痕，氧化後透著暗色，卻無損那份意氣風發。

&esp;&esp;恍惚間，外面好像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喬伊斯終於帶隊搜到了這裡。

&esp;&esp;“路德維希，”

&esp;&esp;男子在暗色的光影中輕聲開口，做出承諾，

&esp;&esp;“我們還會再重逢的……”

&esp;&esp; 禍首

&esp;&esp;那是喬伊斯有生之年見過最錐心刺骨的場面，哪怕他後來又參加過無數場慘烈的戰役，也依舊忘不了那天的情景：黑髮黑眸的雄蟲抱著鮮血淋漓的路德維希從洞穴中緩緩走出，沉默得好像一尊石像，而與他並肩作戰多年的隊友此刻已經沒了呼吸，雙目緊閉。

&esp;&esp;明明上一刻他們還在不服輸地討論回到帝都後誰能更快晉升中將，路德維希甚至說要邀請所有戰友參加他和安珀的婚禮，一向冷漠的眼底盛滿細碎的星光，全是對未來的希冀，卻徹底成為遙不可及的夢。

&esp;&esp;現在回想起來，那場戰役或許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變故，異獸群受到不明力量的干擾，導致原本要剿滅的母體消失得無影無蹤，黑鷹軍團不僅大敗而歸，還損失了一名珍貴的雄蟲、一名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將。

&esp;&esp;艦隊返回海茲城後，帝國為所有陣亡的將士舉辦了一場隆重的葬禮，而這其中就包括路德維希。無論是蟲帝還是普通星民都對他的犧牲感到了萬分痛惜，沒有任何蟲懷疑，他如果繼續活著，將來的成就絕不會低於帝國任何一位元帥。

&esp;&esp;但有些蟲的存在彷彿註定只能成為歷史，就像天際一閃而過的流星。

&esp;&esp;安珀身為路德維希的未婚夫，從頭到尾都顯得格外平靜，他有條不紊地操持完了葬禮，看起來與從前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精緻的鳶尾花戒。

&esp;&esp;“閣下，雖然您早就與路德維希訂下婚約，但他現在已經犧牲，總不能白白耽誤您，蟲神不佑，這門婚事就作罷吧，希望您將來能找到更合心意的雌蟲。”

&esp;&esp;路德維希的葬禮結束後，巴赫公爵專門把安珀約來了家中，距離上次見面明明沒有多久，他卻一瞬間彷彿老了十歲不止，說話時掩不住的低咳，難掩年邁病重。

&esp;&esp;安珀見狀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輕拍後背幫忙順氣，聲音低沉堅定：“我和路德維希雖然沒有辦婚禮，但心裡已經將他視作雌君，請您見諒，我並沒有解除婚約的打算。”

&esp;&esp;巴赫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