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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地攥住手帕,嬌豔的眉眼中透出幾分狠厲,“我絕不允許霖兒的後代是妾室生的!”

李嬤嬤明白小姐的心結,正想再勸慰幾句,這時有侍女進來送信,稱前來拜壽的“大少奶奶和小少爺玄燾”乘坐的騾車已經停在大門外了。

“劃給他們母子的院子已經整理妥當了吧?”玄夫人看向李嬤嬤,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臉上現出一副溫柔神色,“那就派人去迎接吧——這回可要好好地招待我那守寡八年的大兒媳婦和短命的寶貝孫子呢!”

“籲——”

隨著車伕一收韁繩,四匹騾子拉的柳木套車剛好停在玄宅的大門前,坐在車轅上的一名男裝打扮的高壯女子跳了下來,神色恭謹地敲了敲車門,輕聲道:“主人,已經到了。”待聽到裡面女子應了一聲“知道了”,便和車伕一起垂首靜立在車門兩側。

時值隆冬,但西山一帶的氣候並不十分寒冷,可這車廂四周卻被獸皮包裹得嚴嚴實實,只留了一扇小窗透氣,引得過路行人無不側目。

車廂內,一位十三四歲的瘦弱少年頭戴裘帽,穿著厚重的裘衣,身外圍了兩床錦被,手裡捧著一個黃銅懷爐,卻仍然耐不住寒冷似的青著臉色微微發抖,還時不時地咳嗽兩聲。

“燾兒,慢些咳嗽,這藥待會兒就見效了。”少年身旁是一位衣著素淨的婦人,她一手端著個空藥碗,一手為他撫背順氣,看向少年的眼神滿是憐惜。

“娘,”少年看向婦人,明明不到四十歲,她的兩鬢已經摻雜了數根白絲,眉間和嘴角處也刻下了深深的皺紋,“這些年來,您辛苦了。”

“燾兒!不要說這種話。”隨著“噹啷”一聲,藥碗摔到鋪著豹皮的車板上,婦人緊緊抱住自己的兒子,顫聲道,“活下去,就算再苦也要活下去!”說話間雙眼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就算不為了娘,為了你爹也好好活下去!”

“嗯。”少年輕應了一聲,被抱在懷中的他不僅五官與母親極為相似,連此刻的眼神也一模一樣。

“喂喂,醜鬼,跟你說話吶!沒聽見怎麼著?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玄霜瞬間收回神識,側臉看向說話的人。來者穿綢裹緞,但長了一副蠢相。旁邊站著茶樓的夥計,顯然迫於來者的淫威,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

“這一看就是那種作者懶得描寫讀者懶得了解的典型醬油炮灰角色,過來是準備被我打臉嗎?可這等級未免也太低了些吧?我實在是懶得出手呀。”玄霜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大吐(槽)特吐(槽)。

他剛才放出神識罩住整個玄宅,房間分佈偏門暗道登時盡收眼底,同時還觀賞了三幕集合了禁斷之戀、陰謀、宅鬥、投毒、復仇等多種元素的狗血戲碼,正看得津津有味呢,卻忘記了留意身邊的情況。

玄霜現在身在茶樓二層臨窗的雅座,是最好的位置。這段時間以來,每天的這個時候,茶樓都會請一位叫秦兒的姑娘來唱曲兒,很多客人早早過來佔位子,就是要給這位色藝雙絕的秦姑娘捧場。現在二層幾乎已經滿員,甚至還有人自備小板凳上樓,被茶樓的夥計好言勸下去了。

“炮灰”顯然是來得晚了,就乾脆來搶玄霜的位置。就見他啪地一聲將一塊三四兩重的銀錠拍到桌子上,不耐煩地喝道:

“收了銀子趕緊騰地方,讓我們三爺等急了,把你剩下的幾根手指都切下來!”

玄霜實在懶得和這位炮灰君計較,坐了這麼久,茶也喝了,戲也看了,查探地形的目的也達到了,就算炮灰君不過來他也要走了。

“這算是先禮後兵嗎?”

看著桌上的銀子,玄霜心生促狹之意,他隨手摸出個銀角子輕輕一彈,銀角子符合重力學原理地劃出了一個拋物線,卻並不符合重力學原理地深深地嵌入到梨木桌面中。

對夥計說了一句“茶資已付”,玄霜站起身來準備下樓,自覺成功地刷了一把高冷,還滿意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哎唷,真有兩下子啊,和三爺我較量一場怎麼樣?生死勿論。你要是能贏,三爺我做東去醉仙樓擺一桌好酒宴,讓這蠢貨給你磕頭賠罪!”

玄霜聞言停住腳步回頭看去,見那說話的人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錦袍,身高體健,儀表堂堂,然而卻長了一雙豺狼似的眼睛。

待看清那人相貌,玄霜不由得在心中暗罵自己真是燈下黑,全神貫注地查探玄宅的情形,卻沒想到玄冽的三子近在咫尺!

沒錯,這位“三爺”就是玄冽的三兒子,性情暴戾、唯二哥玄霖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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