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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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他的是個高大中年男人，一臉平靜，讓一邊停手的下人們該幹什麼幹什麼，還順手把蘇子玉從地上撿起來。

“郎君，你怎麼剛來就打架？”

李斯詠被縛，氣得整張臉漲紅，手腳不停地掙扎，可一點用沒有，捱揍的委屈發洩不出，眼角的金豆豆掉個不停。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讓爹爹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中年男人聞言面色一肅，也顧不得找蘇子玉算賬，板著臉道：“郎君怎還如此頑劣？既是不服，那就去找老爺老夫人評理吧。”

李斯詠渾身一僵，當即不管不顧地嚎了起來，嘴裡罵個不停。

蘇子玉捱揍多了，這會兒身上雖然疼，但能忍住。

她心裡在思考，這小屁孩肯定是這家的孩子，家裡還很富有，她雖說佔理，但也拼不過家世，好在這家人看起來還算講理，思考兩息後，也低頭假裝抹起了金豆豆。

然後，她就被一隻大手給拎起來了。

陳鋒正在給兩位老人請脈呢，剛沒說兩句，就聽到前頭的喊叫和哭聲。

隨後管家楊東就拎著兩個孩子進來了，是真的抓著衣領拎進來，只不過一個安靜，一個不斷掙扎，滿臉不服。

李斯詠剛被放下，就惡狠狠地朝蘇子玉撞了過去，看到對方倒地，他才覺得出了這口惡氣。

蘇子玉只來得及哎喲一聲。

這一下猝不及防，令上首的兩位老者目瞪口呆，連楊東都沒反應過來。

上首寶藍衣裳的楊老爺子看他如此頑劣，連話都不說就打人，氣得一拍桌子，大吼一聲，“混賬，跪下。”

李斯詠聲音尖利，臉色紅得滴血，“我才不跪，我不跪，就不跪……”

蘇子玉雖氣，但也知道這個時候她得示弱，只趴在一邊呆呆抹眼淚，心裡很鄙夷這個蠢小子。

當著大人面還要打她，不是找揍嘛。

陳鋒看不過眼，連忙過來扶她，和上首的兩位老人解釋，“這是鄰居家的小娘子，這些日子，很幫了我不少忙。”

他這話一出，老爺子看著一身粗麻衣的瘦弱小姑娘，明顯更氣了。

“還不跪下？”他猛拍桌子，朝楊東看了一眼，楊東立刻會意，按著李斯詠的頭就跪下去。

李斯詠倔強得很，昂著頭滿臉通紅，眼淚撲簌簌落下，邊哭邊喊，“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楊老夫人看得心酸，瞅了眼老爺，小聲道：“孩子之間打鬧也算尋常，老爺……”

楊老爺子氣得花白鬍子直襬，搖了搖頭，只覺疲累，“你剛才也聽到他喊的那些話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再不管就真成紈絝……”

陳鋒怕他氣出好歹，便小聲問蘇子玉，“怎麼回事？”

蘇子玉早就不想哭了，聞言一抹硬擠出來的眼淚，指著李斯詠脆生生的道：“他故意推我，陳先生，我手摔到了，可疼了……”

陳鋒把她手翻過來一看，果真擦破皮，又沿著手腕捏了捏，“還好，沒傷到骨頭。”

楊老夫人也知道李斯詠的脾性，把楊老爺子按捺住，嘆了口氣，連忙叫人拿藥過來，摸摸蘇子玉的頭。

“小娘子，真是對不住，我們去你家跟你爹孃道歉好不好？”

蘇子玉含淚的大眼睛眨啊眨，覺得兩位老人很講理，便歪著頭道：“是他推我，可我也打了他，就算扯平，所以我不用你們道歉。”

李斯詠被楊東壓的滿眼含淚，聽她這麼說，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偏他倔強，梗著脖子死不認錯。

陳鋒這才有空細細打量，兩孩子臉上身上都有些擦傷挫傷，所幸不嚴重，擦個藥也就罷了。

他主動攬下差事，朝楊老夫人道：“讓我去吧，我跟他們家也熟了，這一路勞累，您也該歇歇，別熬壞了身子。”

楊老夫人確實趕了很久的路，面露疲憊，聞言笑著點頭，“我讓廚房給你拿些點心並一匹棉布，你帶過去，也算認識一下鄉鄰。”

楊老爺子看了眼李斯詠，唇瓣翕動，眼中百感交集，最後只是長嘆一口氣，便一甩袖子進了後院。

屋子裡一下空了。

蘇子玉好奇地打量他，見他圓頭圓腦，臉頰鼓鼓，面板白皙，看起來跟自己一般大，因為剛哭過，眼眶還紅著。

李斯詠兇巴巴地朝她一瞪，“你看什麼看？再看挖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