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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亡齒寒,虎族與鷹族的頭領都曾公開表示過希望陛下能夠大義滅親,重懲葬月公主以償公道。陛下迫於無奈,只得以亂彈琵琶的刑罰鎖住了公主,關在地牢裡足足三個月,這才勉強消了其餘兩族頭領的怒氣。然而葬月公主自出牢之後便一如故往,每日尋釁生事,不出幾日便又打傷了鷹族首領的長子,並且……毫無悔改之心。

大家提起這位招人頭疼的葬月公主都是一臉的菲薄,連朝歌都是極為不解為何陛下會如此縱容偏疼於她,可是她卻頗是不以為然。那豹族頭領是出了名的好色齷齪,本事不大,膽子卻不小,倚仗著與妖蛇族結盟處處為非作歹,欺凌那些沒有族群依賴的山精野怪。再者他那點微末道行,一個族群都叫葬月公主單人匹馬給端了,他縱然不死,又還有什麼臉面再佔山為王,自成一方?如此不成氣候的族群縱然今日沒有滅在公主手上,來日也必將自取滅亡。而陛下對公主的縱容,更是如此。陛□為一族之首,很多事總是不便親自處理,對豹族早已不耐的他借公主之手拔除豹族勢力,從而擴張妖蛇族地盤,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起第一次見到葬月時,是三年前王帶她回來,那時她只是依附妖蛇族而生的狐族裡眾多小妖中很不起眼的一個,葬月自然是不會注意到她,更不會注意到她親眼見她擊敗妖蛇王子朝歌時無比激動仰慕的眼神。原以為她與她的交集只得如此了,可一日朝歌行獵偶遇上她,立刻便強帶了她回去。她於驚恐無助中認命地等待著朝歌的凌虐,可萬沒想到朝歌見了她,卻只是丟給她一幅畫。

一幅很有些年歲了的畫卷,紙面已然微微泛黃。畫上女子一襲紫衣如雲,冰雪般膩白的膚色,眼似點漆,鼻如瑤柱,唇若落櫻,素淡的容顏平靜從容,眼神堅定中卻透著無法名狀的柔軟。素手撫琴,弦如冰雪,一雙妙目似是無情,又似多情。

只那一眼,她已然為之豔羨不已,雖淡妝素裹,卻是傾世紅顏!

“殿下,她是……”她的疑問被朝歌肆意的大笑打斷,“怎麼樣,這女人漂亮吧?”

“是……”

“你想不想像她一樣?”朝歌邪魅的眼神在她臉上一個兜轉。

當然想!她在心裡道,可是朝歌為什麼要這樣幫她?

沒有回答,朝歌將那幅畫給了她。從此她將那畫像懸掛在臥房之中,日夜觀摩,本便與那畫中女子有幾分相似的容顏在她刻意的模仿與靠近之下,竟然愈發地相像起來!再見到她時,朝歌十分滿意於她一年來的修行進步,琴棋歌藝已然手到拈來,原先的山野之氣盡消,當她第一次穿上朝歌使人送來的雲錦華服,轉身的瞬間,看著銅鏡中恍如謫仙的女子,就連自己也不禁驚豔!

這……真的是她嗎?!

“過來。”朝歌看她的眼神愈發肆意起來。身後的墨色羅帳提醒了她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可她不能拒絕,更不能反抗。她順從地走了過去,走進朝歌為她佈置的天羅地網,看著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他除去,看著他粗糙的掌心一點點撫上她光滑如玉的身子……而那一刻她腦中清晰想起的竟然是初見葬月的那一眼。她果然是天生多情的妖狐吧,身子躺在朝歌的旁邊,心卻早已隨著那不能見光的陰謀飛向了另一個女人。

念及此,眉嫵啪一聲便扣下了銅鏡。一張似水容顏波瀾層生,不是為了朝歌的威脅,卻是為了那小屋躺著的那個女人。

隱隱知道這是葬月親自帶回來並堅持親自照顧的人,而一顆心正因為知道了,不免與那人世女子一般生了不甚明確地失落。真可笑啊……她忍不住自嘲,明明自己是奉了朝歌的命潛在葬月身邊,盯住她的一舉一動。明明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並不單純,可為什麼於這無數的不單純中卻仍然衍生了那樣單純的情緒——而她知道這情緒的來由。她在嫉妒。嫉妒屋內躺著的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嫉妒她在她之後竟輕易奪去了葬月的關注與在意。

夜色深濃,月光透過窗欞,照在酹月姣美的容顏上。烏髮雪膚,素顏如畫,劉海微微凌亂著,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如劃落在白宣上的一筆濃墨。

她看起來很憔悴,即便是昏睡著的她,眉頭也是不自禁地微微蹙著。葬月怔怔看著,記憶裡,這女人便一直是如此的罷。總是心懷蒼生,忘卻己身。一如從前,春夏秋冬,無數個日日夜夜刻苦修習術法,連睡夢中都會不自禁地做著咒印的手勢。採草煉藥,救治了數不清的人子和精怪,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此刻卻靜靜地躺在她面前一動不動,除了每隔幾個時辰便會嘔血之外,竟是半點也動彈不得。大愛?蒼生?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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