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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總,我到了!看到我沒?”
果然是蘇曼的車,只見她緩緩地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斜靠在車上。我開啟車門便衝了過去。“你沒事兒吧?!”我一把扶住蘇曼搖搖欲墜的身體,緊張地手都抖了起來。
“沒事,頭有點暈。”蘇曼臉色蒼白,抬眼無力地看了我一眼。“我的腿撞傷了,先送我去醫院。”
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的左腿一直在流血,整條褲腿都血涔涔地粘成一片,看得我頭皮發麻心尖直顫!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這麼害怕看到血。我想扶蘇曼坐進計程車裡,蘇曼比我高了小半個頭,雖然她挺瘦了,但整個身體壓過來的時候我仍是少許地腳下一晃。她扶著我的肩,我能明顯感覺到她因為疼痛手指微微的發抖,而正因為感覺到了,我的心裡便更加的難受起來。她受傷的腿不能過分用力,我於是讓她整個人都趴在我肩上,猶豫了一下,我拉過她的手環過我脖子掛住,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蘇曼的身子微微一僵,我的心瞬間提住,只擔心她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動作太唐突,而她卻驀地放鬆了,任我摟住,不言不語地扶著車子慢慢坐了進去。
一直到車子再次開起來,我仍是覺得腦袋嗡嗡嗡的,一顆心也明顯不在原位待著,不上不下,卡得我吞嚥困難,語不成句。我不敢扭頭去看坐在手邊的蘇曼,心裡說不出的糾結難過。
蘇曼一直垂著眸子休息著,這時伸手過來輕輕按了我的手背一下。“暈血?”她輕聲問我,語含關切。
我死命搖頭。我暈血?怎麼可能呢!我媽說我打小就特淘,孩子王,整個小區裡的孩子爬牆上樹數我最能。有回從二樓高的一顆樹上摔下來耳朵根子給枝椏掛爛了頂著一腦袋的血回家,我哥都給嚇哭了,我卻跟沒事人似的被我爸抱去包了耳朵,末了晚上稀里嘩啦喝了一大碗米粥。所以我怎麼可能暈血呢?自己流了滿腦袋的血都不害怕,卻為蘇曼腿上的血跡給嚇得話都說不出來。我這是怎麼了?
“思歸。”蘇曼輕聲喊我。不知怎麼的,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喊我名字,可是相隔了這兩天沒見,在經歷了她網上以及電話裡對我的公式化的冷淡之後,她突然的這聲“思歸”竟讓我心裡一揪,鼻子立馬酸了。“都怪我不好!”我突然就咬牙切齒地恨起自己來了。要是當時我不鬧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堅持陪蘇曼一起去車間,再堅持我來開車……
“……你?”蘇曼微微地挑了眉頭。疼痛與失血使得她一張臉尤其白了下去,坐在光線幽暗的計程車裡,她側臉的弧線如雕像般清晰而冷凝,望向我時,一雙眼卻是黑得徹底,閃動著一絲說不分明卻讓我望而心顫的清柔,像暮色四合極夜深處黛藍色的霧靄繚繞中那點星辰閃爍,流光熠熠,令人心折。
我於是在一瞬間明白了。我不是暈血,我只是,暈她蘇曼一人的血。
蘇曼沒再說什麼,可是從她的眼神我知道,她懂了我的自怨自艾,她知道我在心裡懊惱什麼。但她真的什麼也沒再說。
掛號的時候,蘇曼用了我的名字。她沒有解釋,我也便沒有問。先去了外科治腿傷。腿是被劃傷的,我不知道撞擊怎麼會劃傷腿,不知道她車上放了什麼,好在醫生說並沒有傷到骨頭。雙氧水清洗傷口後去縫針,一共縫了八針。
我看著那個血糊糊的口子汩汩地往外冒著血,被一雙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手粗魯地衝洗著,又被一針一針縫起來。看著蘇曼緊蹙的眉頭,倔強而一聲不吭的樣子,我有點控制不住想抓狂,心一下一下疾跳著,就像那針是縫在我自己身上一樣……
我不敢多看,扭過臉去死死盯著視窗,強忍著心底一陣陣翻攪著的酸澀難安,驀地聽到一陣手機的鈴聲響起。我一驚,掏出手機一看是簡妍的電話,本能地轉頭去看了眼蘇曼。依然是緊蹙的眉頭,嘴唇因為過度的齧咬而泛出慘淡的白。疼了那麼久,額頭已是一片冷汗,本來微闔著的雙眼聽到手機聲後睜開了,幽幽看向我。我不待她詢問搶先應了:“簡妍的。”
蘇曼點點頭,眼睛又閉上了。我看出她的疲累不堪,悄悄退了出去在走廊裡接了電話。簡妍沒什麼事,就是問我蘇曼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大晚上的把我喊去幹嗎,要不要緊。我想起蘇曼交代過不要和別人說,雖然覺得很對不住簡妍的關心,還是說了謊,只說是有份報表要核對,蘇曼叫我過去幫她弄一下。簡妍半信半疑的,說一份報表也值得我急成那樣?我不跟她爭辯,推說忙,便把電話掛了,因為心不在焉連簡妍最後問我回不回去睡覺都沒答。
回去病房看到蘇曼蜷著身子在病床上,雙手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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