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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神情,又冷哼一聲,出了門,叫人將訊息送去王宮。
第二日一早,守軍收到訊息,秦王要求將易姜押往王宮。
易姜一夜未眠,形容憔悴,行屍走肉一般被拽上馬車時,腳步輕得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到的王宮,意識到自己人在王宮時發現天已經黑了,周圍穿梭不斷的內侍宮女看她的眼光大不相同,帶著避讓與嫌惡,再不是當初的逢迎。
她被拖進了大殿,狼狽得跌倒在地,殿中美人跪坐形狀的宮燈排了幾排,將整個大殿照得亮如白晝。她從青銅燈座的反光裡看到自己模糊的身影,再不是當初高高在上的相國,渾身髒汙不堪,如同乞丐。
沒有旁人在場,只有幾個內侍垂手侍立,殿門在她進來時就被關上了。赤玄冕服的子楚坐在王座上,冷冷地開了口:“本王聽說易夫人得知故主遺骨蒙難,悲痛欲絕,此刻一見,果真如此。都這樣了,你還不承認與故主勾結?”
易姜哀莫大於心死:“小兒尚且懂得結草銜環,我立身世間,若故主蒙難都毫無感覺,豈不是牲畜不如?”
子楚覺得她含沙射影,語氣登時滿含憤怒,一聲暴喝:“將人帶上來!”
易姜微微抬眼,看到那垂帳之後的內殿裡一個人被兩個內侍拖了出來,摔倒在地,竟然是息嫦。她咬緊唇,朝子楚看過去時眼神已經帶了恨意。
一看到易姜,息嫦就哭了起來,她好半天才撐著身子爬起來,一身的傷,想要往易姜這邊來卻被內侍按住跪了下來。
子楚從王座上走了下來,視線牢牢盯著易姜:“易夫人隱瞞秦國的事不少啊,明明為齊相公西吾生了個兒子,卻謊報秦國流了產,這就是你所謂的忠心?”
易姜驀然看向息嫦,她哭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以頭搶地,半晌才嗚咽著吐出字眼:“主公恕罪,他們用我兩個孩子的性命逼我,我實在沒有辦法……我可以為主公死,可孩子們還小啊……”
“……”易姜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已經無法救趙重驕,倘若無憂再出事,她不敢想象自己會怎樣。
呂不韋是經商起家的,他的人脈耳目廣的很,子楚為了要她的命,已經無所不用其極。
子楚閒閒地在她面前踱了幾步:“念在夫人這幾年為秦國立下過功勳,本王留你全屍,賜鴆酒一盞,本王就不送了。”言罷拂袖轉身,大步走向內殿。
息嫦聞言掙扎著想要到易姜身邊來,但被拖了下去。內侍手託漆盤款步而至,其上盛放著精巧的青銅酒爵。
另有二人上前,分左右按住易姜的肩胛手臂。
昭襄王的貼身內侍素來與她接觸最多,也算親厚,此刻手中已經端上酒爵,走到了她跟前,重重嘆息一聲,眼底有幾分無奈也有幾分不忍:“易夫人該明白,王位換了人做,臣子也會跟著換,您好走,到了地下,先王自會為您主持公道。”
他一手抬起易姜下巴,將酒爵抵在了她的唇邊。
易姜緊抿著唇,一直渙散的思緒愈發飄忽。
她只是個懶散的小人物罷了,平生未做過大事。來到這裡輾轉已近十年,從迴避到迎難而上,為了生存無時無刻不再掙扎,竟然成了頂端的一員,擺弄著天下大局。可最終,她終究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救不了想救的,改變不了想改變的,企盼不了可企盼的。
這些年迷茫過,彷徨過,跌跌撞撞,走過彎路,愛過人也被愛過。一面為了生存在這世間苦苦掙扎,一面又因為這個靈魂而不願屈服這世間的規則。
怨責於被.操縱的生活,期望著自由,可為了這份自由自己又何嘗沒有操縱過別人?何嘗沒有利用過別人?一面不願變成別人手裡的人,一面將別人變成自己手裡的模樣。她又算得上什麼好人?
莊周夢蝶,一夢浮生。究竟是她變成了桓澤,還是桓澤本就是易姜?究竟是她的出現改變了歷史,還是歷史改變了她?究竟是現在身在夢中,還是心中的現代世界才是南柯一夢?
她已不是原來的易姜,也再也做不回原來的易姜。
閉上雙眼,嘴唇被用力捏開,那杯酒一滴不剩地灌了下去,內侍的手一順她脖子,她便嚥了下去,竟是輕車熟路的架勢。
易姜忽然理解了趙重驕臨終時的心情,這一刻竟然出奇的平靜。
人之將死,忽然沒有了怨責,沒有了企盼,沒有了一切情緒,無愛亦無恨,無怨亦無怖。
唯有可以慶幸的是,還好無憂沒有接來身邊,還好少鳩和裴淵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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