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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人半拴雕鞍,腰軀一彎,明晃晃的刀尖就將刺著羊腿,斜刺裡一匹快馬一躍而前,“呼”的一聲,一條長鞭捲了過來。
這個人正是孟華,他是有心暗助桑達兒一臂之力的。
鞭長刀短,孟華雖然落後少許,卻已先把那小半條羊腿捲了起來。在跑得飛快的馬背上,用馬鞭來捲起東西,力度必須使得恰到好處,饒是哈薩克人騎術高明,對孟華這手功夫也不由得衷心佩服。小夥子和姑娘們都喝起彩來。
那人不知是老羞成怒或是好勝之心太強,突然把手一揚,發出暗器,暗器是一枚邊緣磨得鋒利的錢鏢,不過他並非暗器傷人,而是要奪回“獵物”。
只聽得“錚”的一聲,孟華的長鞭給錢鏢當中割斷,羊腿蔣下來了。落下的地點,和那人的距離較近。
這霎那間,嘈嘈雜雜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刁羊”的規矩不許人馬碰撞,但卻許可兵器碰撞,不過用暗器來打別人的兵器,從前從未有過,充當義務裁判的姑娘們也不知道這人的做法是否合乎規矩。
桑達兒忽地張弓搭箭,“嗖”的一箭就射過去。這一支箭來得恰是時候,羊腿未曾落地,就給他射個正著。箭尖穿著羊腿,又飛了起來。桑達兒叫道:“你們別說我不守規矩,他可以用錢鏢,我就可以用弓箭。”
“刁羊”的規矩是:羊肉已經到了手中,別人就不可以再來爭奪。但現在羊腿是給孟華的長鞭捲起來的,算不算到了“手中”呢,急切之間誰也不敢下判斷。
可是姑娘和小夥子們,誰也無暇去理會什麼規矩不規矩了,因為在這霎那之間,事情又起了新的變化。
孟華和那個人同時去搶落下來的羊腿。羊腿正從半空中落下來,可是還沒有落到地上。兩匹快馬幾乎是同時到達那個地點。羊腿正在他們的頭頂上空落下,這是最好的機會。那人為了爭這瞬息之機,竟然足點雕鞍,就在馬背上施展一鶴沖天的輕功,跳起來接那羊腿。
可是孟華比他跳得更高,伸手一抓,手指已經觸及帶箭的羊腿。
那人突然一掌向孟華拍去!
孟華左掌一技,半空中接了對方拍來的一掌。右掌卻改抓為拍;把那小半條羊腿拍得遠遠地飛出去。
兩人同時跳起,也幾乎是同時出掌,雙方的動作都是快到極點,站在地上翹首而觀的姑娘們誰也看不清楚,只知道他們是在半空中碰上了。按照“刁羊”的規矩,身體一碰上了,雙方都是作輸,這霎那間,姑娘們不禁都是“啊呀”的一聲叫了起來。為他們的“功敗垂成”而可惜。
孟華只是用了三分的掌力,已把那人推開。那人的輕功也真是好生了得,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居然恰巧落到奔跑著的馬上。孟華落下來的時候抓著馬尾,借力使力,一個筋斗翻過去,方才坐上雕鞍。不過這是由於他跳得比那個人高,落下來也較慢的關係,稍有眼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他的這手輕功,只有在那人之上,決不在那人之下。
給孟華一掌拍得遠遠飛出去的那小半條羊腿,“無巧不巧”,恰好是向著桑達兒迎面而來,桑達兒馬上伸手一接,不費吹灰之力,便把那小半條羊腿接到手中了。
這個結果不但大出眾人意料之外,桑達兒自己也是決計料想不到。他本以為是輸定了的。
不過“勝利”來得這樣容易,卻是使他不能不暗暗地思疑了,“哪有這樣湊巧的事。最後的這塊羊肉,恰恰是向我飛來?嗯,該不會是這個姓孟的漢人故意把它‘送’給我的吧?剛才他已經抓著羊腿,應該是可以把它抓牢的。”
不過這個結果卻是令得參加“刁羊”遊戲的小夥子和姑娘們皆大歡喜,只除了那個不知來歷的少年。要知瓦納族的姑娘和小夥子都是希望他們本族的勇士得勝的,這樣的結果對桑達兒來說雖然有點僥倖,卻正合他們的心意。
桑達兒在姑娘們的喝彩聲中,把奪得的羊腿捧回去獻給羅曼娜。可是他的心中卻殊無獲得勝利的喜悅之感。
孟華這一掌的力度拍得恰到好處,當他看見羊腿落在桑達兒手中,眾人喝彩聲大起之時,他的喜悅比旁人更多。不過,在喜悅之中,亦有思疑,就像桑達兒那樣。
桑達兒思疑的是:這個“勝利”是不是孟華拱手相讓的呢?孟華思疑的卻是:那個和他交手的少年是誰?
顯然這個少年是練過上乘武功的,身手十分了得。桑達兒是瓦納族的第一勇士,他的本領遠在桑達兒之上,顯然也是個外來的人。不過引起他的思疑的還不僅是這少年的武功,而是這少年他好像“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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