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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火車站都給停了,大巴車一天也就一趟。你要是真覺得自己命硬,那就押一付三,一年起租。”老闆一番話說得有情有義,可從印表機抽出紙張的動作很是迅速,甚至趕在話音落地前就將租房合同遞給了萬臻。
萬臻拿起桌上丟失了筆帽的中性筆,握筆的手指攥了攥,從凍僵中挽回了一些知覺,落筆的動作行雲流水,瀟灑的行楷瞬間呈於紙面。
賀南奇甩了甩手裡的筆,在合同上隨意地劃拉了幾下,留下空白的劃痕,老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小本生意,嘿嘿。”
萬臻簽完後,將筆尾朝向賀南奇,破損的筆桿子上纏了幾圈膠帶,黏上了灰塵和細小的絨毛,賀南奇捏住髒兮兮的底部,萬臻的手指鬆開,像放過一雙飛蛾的翅膀。
橫七豎八的三個字在雋秀的簽名旁突兀地出現,趴在桌面上的老闆噗嗤一笑,“賀兒,你這狗爬字可真夠絕的。”賀南奇聽完把手中的筆往老闆身上一甩 ,“滾蛋,你個九年義務教育都沒念完的,哪來的臉埋汰我啊?”
“呵呵,你牛,你正兒八經高中輟學。”老闆撐著桌子懶洋洋的起身,將合同扒拉到自己身前,嘩啦啦的翻著,挨個兒確認著這格式合同的關鍵點。
現金轉賬的提示音響起,老闆衝著萬臻討好的笑了笑,“姑娘真爽快。”
“今天能搬嗎?”萬臻說這句話時,老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語氣,甚至連字都不帶改的,彷彿剛修成人形的妖物尚未精通人類的語言,鸚鵡學舌地複製著僅有的詞彙。老闆用手肘搗了下賀南奇,“賀兒,問你呢。”
賀南奇無奈地看了眼慫了吧唧的老闆,衝著萬臻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要不我先帶你去看看吧,你要是反悔了,不想租也行。”
“不用。”萬臻就連拒絕都是惜字如金,賀南奇彎腰一下抓住行李箱的拉桿,“這個點可沒大巴車了,出租司機也不願意往那兒跑,我領你去,看不上我再給你拉回城裡。”萬臻盯著賀南奇,清幽的雙眼好像深不見底的潭水,黑髮秀美長睫都是濃黑色,習慣了室內暖氣的臉褪去了紅暈,毫無血色可言。在這對比強烈的面容凝視下,一旁的老闆有些打怵,推搡著賀南奇就要趕他出門,“你快帶著這姑娘走吧,姑娘,他可不是壞人啊,你放心,林場出身的那心眼都是一頂一的好。”後半句話雖是說給萬臻聽的,老闆卻不看向她,掃晦氣般的給兩人轟出了店鋪。
通往林場的瀝青路上的積雪尚未消融,麵包車在大雪紛飛中緩慢行駛著,雨刮毫無規律地來回揮動,隔著的空隙久了,賀南奇胳膊一伸,握拳往車窗底邊一錘,雨刮又迴光返照地啟動。車裡的布藝座椅上沾著乾枯的樹葉,萬臻看著腳面,沒有車墊的緩衝,踩在地上有種漏風的冰涼感,好像用力跺跺就能踏空。車廂僅有的兩個座位後,滿滿當當地堆著蛇皮袋,其中一個袋口敞開,晾出曬乾的木耳。空調製暖效果並不好,偶爾滲進來的寒意,使人有種置身森林的錯覺。
袋子裡的木耳在顛簸中傳出簌簌聲,雨刮摩擦過玻璃發出指甲劃拉般的刺耳,並不嚴絲合縫的車窗在風雪的拍打下,力不從心地搖晃著。在這破破爛爛的變奏曲中,賀南奇略顯低沉的嗓音響起,語調確實上揚的,“怎麼想著來林場住?”
萬臻隨著車子搖搖晃晃,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車窗在染上霧氣雪花和被抹淨間來回切換,她的呼吸聲稍稍變重,似乎要開口的瞬間卻又抿緊雙唇。賀南奇瞥了她一眼,線條清晰的下頜在咬緊牙關的緊繃中更加明顯,薄薄的皮肉包裹著精緻的骨像,倔強的挺著背脊,像木架上的青瓷。
一路上車輛寥寥無幾,賀南奇深吸了口氣,實在忍受不了這過於沉悶的氛圍,擰開了廣播,除錯著頻道。略顯做作的男低音裝腔作勢的念著無名碎屍案的劇情,嬰兒的啼哭聲和女人淒厲的喊叫猝不及防的響起,賀南奇伸手對著按鈕一陣猛按,尷尬地朝著萬臻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音訊流轉的銳利像是劃破空氣,終於響起了溫暖的電臺主播聲,心靈雞湯一鍋又一鍋地端上來,不放棄不氣餒的小作文彷彿在極力勸阻著痛不欲生的尋死之人,聽得賀南奇面露難色,索性關了廣播。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空氣又恢復了安靜,賀南奇悶悶地吐槽了句,又偷看了眼萬臻,她不再挺直腰間地坐著,整個人彷彿陷進了座位裡,眉頭擰在一起緊閉雙眼,靠著椅背的腦袋微微揚起,精巧的下巴在車子的起伏中一點一點的。賀南奇將不知不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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