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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罰,她還沒試過,從小到大她都是別人眼裡的三好學生乖乖女,到現在仍然如此。雖然很好奇懲罰的內容,但她目前不打算實現。
從天台到房間的路程大概十五分鐘,足夠她慢慢走回去了。
宴清按下十四層按鈕,電梯從二十一逐漸往下回落,安靜得悄無聲息。
……
他曾經是國企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員工,同時也是一個普通的兒子,丈夫和父親。北漂十六載,仍然住在三環外不足四十平米的出租房裡,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搭載一個小時的地鐵到達公司,面對電腦螢幕開始一整天的工作。能力平平,既沒有隔壁同事舌燦生花溜鬚拍馬的口才,也沒有新晉後生靈活多變涉獵廣泛的能力,硬生生靠著資歷熬在工位上,拿著一成不變的死工資,一杯茶,一張表格,一個不停重新整理著群訊息的手機,就是這擺爛工作日裡所有存在的東西。
老婆是幼兒園的老師,強勢愛嘮叨,兒子讀高二,正是叛逆的年紀,不愛著家愛網咖。下班後坐了一個小時的地鐵回家,已經沒有了繼續和別人交流的精力,飯一吃鞋一脫往沙發上一躺,充耳不聞老婆的對自己不中用的數落以及對做不完家務活的埋怨,電視機新聞的播報聲成為了催眠的最佳背景音。
這就是在四十歲之前他生活的所有模樣。而在此之前,一切都變了。
他得了癌症,肝癌。由於平時作息不規律加上菸酒不拒,經常性會有頭疼腦熱四肢無力,都被當成小毛病忽視了,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晚期,只能靠化療來延緩生命。痛苦的診治手段讓往後每分每秒的呼吸都變成了地獄。
重病的人很難有尊嚴可言。城市大小醫院到處跑,掛了無數專家的號,買了成百上千塊的藥。無休無止的藥物注射,動脈插管,胸腹腔灌注,沒完沒了的吃藥,拍片,檢查……原來磨滅生活熱情的不止是婚姻,加班和內卷,還有病痛和孤獨。
老婆雖然每天下班都來照顧,但家庭和工作的壓力已經很大了,她沒法再顧及丈夫的內心和自尊心。兒子成績倒數不說,平時從來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住院兩個月來病房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彷彿根本沒他這個爸爸存在。和同事來往不多,與高中大學同學更是已經斷了聯絡,到了真正需要陪伴的時候,卻反而一個人都找不到。他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在每次化療完後還得自己抬著輸液瓶上廁所,每況愈下的身體讓他的精氣神也一日不如一日,整個人彷彿被吸乾了,愈發沉默寡言,怨天尤人。
在醫院的日子可以磨滅所有曾經的美好,面對的總是白慘慘的床單,昏暗得好像陰雨天的房間,走廊蹣跚而過頹靡憔悴的患者,好像呼吸間都充滿了病氣。他住院了半年,從一百六十斤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瘦到了不到一百二形銷骨立眼眶凹陷的光頭,每天睜眼都是熟悉的天花板和輸液架,被子如水鬼一般沉沉壓在身上,悶重得抬不起身來。
他以為自己會死在窄小的病床上,昏昏沉沉沒有知覺,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欲.望。事實卻是他的確因為病危而被推進了ICU,在完全沒有意識之前終於看到老婆兒子的身影,像是來為他送別。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彷彿睡了漫長一覺,等到他再度恢復神智,卻發現自己依舊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身周空無一人,連一直住在隔壁床的老頭都消失不見了。
他喊了幾聲都無人回應,試圖坐起身來卻一直沒有成功,脖子以下好像都失去了知覺,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他慌了,艱難地掙扎挪動,終於在抬頭望向監護儀的反光螢幕裡,看到了自己化成粘液的身體。
濃稠而夾雜著紅白組織的液體中,甚至能隱約看到剛消化了一半的骨頭。被暗紅色浸透的床單上還散落著幾捋黑髮,床腳放著藏藍色的手提包,以及一臺巴掌大小的平板電腦。
包是老婆常用的,電腦是兒子喜歡玩的。可東西都在,他們人呢?人到哪裡去了?被自己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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