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空白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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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少女微低的嗓音繼續在黑暗的臥室中響起。

"……我看不清上面的字，後來書房裡出現了一個人。"

聞芫的語氣沒有任何不對，黑暗中，也沒有人會想到，她的一截尾指被藏匿著的黑影黏著蹭了又蹭。

癢意從指尖傳到心臟的位置，她聲音一頓，又緩緩說：“那個人，是院長。”

雨殄就盤著腿坐在她身邊，但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她的異樣，只是疑惑地問：“是院長？可是她不是會變成怪物嗎？”

靈鬼冷靜出聲：“也有級別比較高的怪物，在身體怪物化後靈魂還是人類……但這只是一級監獄……”

不該有這麼高階別的怪物才對。

靈鬼話未說完，幾人都微微有些沉默下來。

黑影不習慣房間裡有外人的氣息，身體一直挨在聞芫的身旁，前幾天都甩個不停的尾巴，此時只是乖乖貼在聞芫露出來的一截腳踝上，冰冰涼涼的。

聞芫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隱瞞黑影也在房間裡的事，或許是解釋起來太複雜，她也並不明白自己對黑影的存在接受良好的原因。

就在幾人沉默這幾秒，黑影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冰涼卻又黏膩的舌尖與肌膚直接接觸，聞芫眉心微動，似乎不太高興地用掌心貼著他的臉部，不讓他再貼過來。

黑影得寸進尺地用尾巴蹭了兩下聞芫，下一刻，沉默許久的商亱忽然開口：“……是不是院長，今晚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話音才落，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道十分明顯的拖沓聲。

依舊是重物被拖著行走的聲音，在這樣的黑夜裡突兀又毫無徵兆地響起，臥室裡的幾人瞬間警覺起來。

夏意饒有興趣地坐直了些，卻在某一瞬間好像看到床上靠近聞芫的位置閃過一道藍光。

他疑惑地壓低聲音提醒：“芫芫，你放異能出來了？”

聞芫一怔，她低下頭才看到，自己被含著的一截指尖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下意識放出了異能。

一截小指大小的冰錐連線在指腹，被看不見的黑影含弄著。

她皺眉反思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一巴掌把黑影推開的同時，她小聲道：“剛才沒注意。”

商亱的目光也在那個方向停了一瞬間，某一刻，他的舌尖似乎傳來些許涼意。

銀髮男人半垂下頭，忽略掉這種奇異又陌生的感覺，下一秒，在隔壁房間門前停了一會兒的怪物又發出了聲響。

黑暗中靜得彷彿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

幾人的目光都落在門縫下，此時外面的光已經不像是不久之前那樣正常的燈光了，白色的光芒亮得耀眼，隨著怪物的靠近越發明顯，幾乎都快要照亮整個臥室。

兩秒鐘後，怪物停在了聞芫的房間門前。

它並沒有像昨晚一樣出聲，而是沉默了片刻。

門外的影子停了下來，幾人的目光注視著，下一瞬，就聽到熟悉的尖細刺耳的笑聲：“呵呵呵……”

怪物的嗓音沙啞，它似乎很滿意今晚的獵物都在一起，倒是省了它不少時間，從勉強能被稱做喉嚨的位置發出一道更低更詭異的笑聲，它伸出細長如枝幹一樣的手臂纏繞在門把手上。

轉動了兩下後，門發出不堪重負即將被毀壞的聲音。

它口中的笑聲更加低啞，聲音明明是在門外，可在臥室內的幾人，卻彷彿感覺聲音來自於四面八方。

怪物伸長了手臂就要從門縫下探進房間。

它曾經被那一團不知名黑霧燙斷了的手臂，此時已經重新長了出來。

黑霧會讓它疼痛，但卻不能完全束縛它。

怪物的手臂發出被拉長之後“咯吱”的聲音，就在它即將碰到門鎖的時候，眼前的門忽然開啟了。

下一瞬，一個咧著嘴的金毛探出頭來，大搖大擺地朝它伸出了手。

怪物：“？”

兩分鐘後，一個臉部裂開成五塊的紅色怪物被捆住扔在了聞芫的臥室門前。

它的手臂很長，已經伸長到了極致，被拉扯得變了形，被迫繞了幾道纏繞在它自己的身體上，靠近下身的位置被打了死結，用來綁死結的只是一條黑色的看不出材質的短繩，偏偏它卻無論如何難以掙脫。

一行人丟下它揚長而去。

五分鐘後，怪物身後的臥室門，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