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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柳隨風旋即就恢復了鎮定,滿眼凝色地看了看柳巖。
風雪又開始避開他的身子,拐彎繞行。
“郎有情,妾有意,情意隨心柳隨風。”
柳巖看到柳隨風這般反應,好像早有預料,就再次張開了嘴巴。
“她,還好嗎……。”
柳隨風張開了口,不過發出的聲音極為晦澀。像是一臺經久不用的儀器,金屬互碰般的嗓音讓柳隨風又是一怔。顯然,他也沒料到,喉舌不用的時間長了,竟再也不復昔年的鏗鏘潤滑。
這不妨礙柳巖的理解,他沉靜的面目開始泛起了微波,逐漸露出獸類般猙獰。
“好,她很好,她好得不得了!”
初時音平氣靜,慢慢逐漸攀升。
音再難平,氣再再靜。
柳巖歇斯底里地嘶吼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柳隨風走神時,柳巖的手動了,手中的劍也動了。
柳隨風急喘了口氣,面色原本枯然,現在急劇蒼白,彷彿黃土地覆蓋了一層漫天的飛雪。
來不及深切品味柳巖話中的悽然,柳隨風手杖輕點地面,整個人向左橫移了數米,在一個冰淵邊緣停下。
他的手臂在滴血,柳巖的劍太快了。即便他躲得很及時,可由於剎那的愣神,雖說避開了心臟要害,還是被傷到了。
殷紅的血液侵紅了潔白的雪,殷紅的雪映紅了柳巖的劍,殷紅的劍光照在了柳隨風的臉上。
“你到底是誰?”
“你沒資格知道!”
話沒說完,柳巖就又出劍了。柳隨風不敢大意,卻也不出手攻擊,只是右手拿著手杖在虛空中點來點去。身形隨之如鬼魅般飄逸不定,柳巖的劍雖說快如光電,卻是難以觸及他的身體分毫。
之前的受傷,原來源於他自己的分神。
柳隨風之所以沒下殺手,那是因為他想起了二十年前。
柳巖的話絕不是無的放矢,句句切中了柳隨風的要害。
二十年前,三十來歲的柳隨風風流倜儻。
一個人,特別是一個男人,他的魅力,往往並不取決於其外表。
柳隨風更是如此。話說身高一米六出頭,怎麼都不算威武雄壯。
然則事實證明,不僅情人眼中出西施,情人眼中照舊會出潘安。
那時候,就有一個女子,視他為她的潘安。
柳隨風從小苦行,本該與此類紅塵沒有交集。那一年,他師傅告訴他該到紅塵去歷練一番。只有了卻一樁機緣,柳隨風才可以回來繼續跟他修行。就這樣,一個是乾柴,一個是烈火,撞到了一起。更何況,乾柴還自動想讓烈火燒。兩個人不久後就如膠似漆、耳鬢廝磨、難分難捨了。
歷練的日子終於到了盡頭,柳隨風該離開了。
女子握著他的手,雙眸深情含淚,懇求問他能否留下不走。
確實,有過那一瞬間的愣神,柳隨風都想要留下了。他師傅在他離開時也說過,如果不想回來,就留在俗世中也無不可。不過想到自己被師傅由一個嬰孩撿到並養大,然後又受到了師傅的諄諄教導,柳隨風又回到了山上。
柳隨風當然知道,那天即便他很早離去,洞開的窗邊有一個女子深情地望著他。沒有挽發,任長髮鬆散及腰。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捂著嘴巴,女子的嚶嚶啜泣在輕柔的初春的風中,漸漸被淹沒成風的嗚咽。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雙氾濫著淚水的眸,那個掩飾著哭聲的唇,還有那個微隆的小腹。
他不是沒有回去尋找,可當他回去時,一切都物是人非,佳人蹤跡再也難以被他覓尋。
這些事情早已被柳隨風壓藏了起來,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可此刻經柳巖提起,二十年前的一切變得又那麼清晰。一切如同發生在昨昔,用拇指戳了戳掌心,柳隨風似乎感受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女子留給他的那特有的溫存。
心中浮思聯翩,柳隨風躲避著柳巖的劍。在他看來,柳巖年紀輕輕,能達到這一步,實屬不易。可弄不清楚柳巖與那女子的關係,他實在下不了手。
今天他不想殺人,因為他想起了情人。
風還在刮,雪還在飄,可柳巖的劍卻停了。
柳隨風也停止了身形,沒有再追問。因為他知道,問題只需要問一遍就行。否則,如果明知沒有答案還問,那提問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這麼多年來一切從簡,連說話柳隨風都揀最短的。
柳巖動了,準確地說,是他的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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