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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教你,你二人今天只需把自己都當成君臨天下的帝王,各佔神州龍位就是。”
李斯插口道:“如今各國民風參差不齊,韓樸趙悍,楚蠻齊惰,如何能以心使臂,以臂使指?僅各國文字之異,便已……”
浩然道:“使書同文,度同制,車同軌,行同倫。尺,量,文,禮法,錢幣,都需一統。”
“中央集權,兵權必須在你的手裡,你是正統王室;而治國之瑣,你決計無法親力親為,必須分給丞相,太尉等臣,君主問責丞相,丞相問責群臣。這是目前最好的方式。”
浩然又道:“經濟是要務,尊農抑商之道不可取,所以呂不韋目前擔任相國,也有好處,你初入咸陽時城內如何?如今又如何?”
嬴政低頭不語,在竹簡上記下浩然之言,過了片刻,嬴政忽道:“這是何家之言,商家?”
浩然所言半是授徒,亦半是試探,果然嬴政仔細咀嚼其意後便忍不住道:“儒以文亂法……行商之人為蠹,縱有……”
“我大秦因商鞅變法而有此鼎盛之局,商多國亂,鹽鐵乃是國家命脈所繫,此言不通。”
浩然微笑道:“法家之理,也並非都是對的。這是道家之意。”
然而李斯趁這片刻安靜出言道:“司墨出身道家?斯曾聞老子言道‘治大國如烹小鮮,須得小國寡民,無慾無求’,與太傅之言似乎相去甚遠。”
浩然淡淡道:“李斯兄可知,道家精髓為何?”
李斯微一沉吟便抬眼道:“若說精髓……唯有四字,順應天意而已。”
浩然知道李斯出身法家,此刻見這大不到自己幾歲的名臣目中頗有犀利神色,遂哂道:“沒錯,就是順應天意,然而李兄可知何謂天?”
未待李斯回答,浩然便笑道;“今日到此為止,放學,吃飯。”
嬴政聽了一通治國方略,仍是雲裡霧裡,卻不再敢對浩然有絲毫小覷之心,捧著竹簡恭敬退了。
直至許多年之後,嬴政方從另一個人處,得到李斯最後一問的答案。
那一年,太子丹早已身首異處,埋屍荒野;朱姬失蹤;韓非被囚;秦皇焚書坑儒,逐盡六國之客,李斯上《諫逐客書》,嬴政求仙不得,泰山封禪之夜,遇上古金仙廣成子,廣成子一語道盡其中玄虛。
“何謂天意?你兩名師尊乃是東皇鍾,軒轅劍——此二者跳脫三界之外,不在六道之中,於後世而來,前知古,後通今,浩然所言,俱是你一生運命所繫,此乃天命,你自以為君臨天下,無所不能為,然而終在其所言之中。”
正是這一事,令嬴政徹底產生了挫敗感,知道天地間終有更強的存在,而這歷史的軌跡無法以凡人之力扭轉,遂取消逐客之令。
且回頭再說那日,浩然午飯後正坐於迴廊下,認真端詳五絃齊斷的伏羲琴,期望能得到什麼線索。
“你縱不說書同文,車同軌,也該有人會說……”軒轅劍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浩然想了想,答道:“若我不說,你猜誰還會說?不定我們就是歷史的一部分,回到過去,只以為改變了歷史,卻不料正身處歷史之中。”
軒轅劍靜了,像是在認真思考什麼。
浩然道:“你最近究竟有什麼心事?”
軒轅劍安靜良久,忽道:“浩然,我對時間一事心存疑惑,你且認真想,我們在此處呆個百年千年,活夠了日子再回去,是否還會回到離開亂世的那一天?”
軒轅劍又道:“若回到亂世之前,把那稱為‘核’的物事毀掉,是否便能……”
話未完,卻見姬丹去了不到數個時辰,再次迴轉。
“師父——!”姬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沿路奔過迴廊,焦急道:“儲君命我來尋你,有大事!”
浩然微一蹙眉,姬丹扶著柱子,喘了片刻,道:“秦王……像是不太好,現群臣都在,呂不韋吩咐臣屬不得走漏訊息!”
浩然沉吟片刻,知道此時異人的生命也該完結了,雖與他交情不深,然而親眼見證歷史的感受,仍令他震驚不已,浩然嘆了口氣,隨手撒開軒轅劍,踏上劍身,便御劍朝後殿飛去。
是時秋高雁離,夜涼如水,異人數日前偶染風寒,隔日咳嗽不休,本是小病,便只服了太醫數帖藥歇下,隔日早朝精神不振,便提前退朝。
然而呂不韋早朝時觀異人臉色有恙,午後前去探望。見太醫前來複診,便著其再熬一藥,親自服侍異人喝下。
異人本不想服,卻鬼使神差地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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