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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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該何去何從，你跟著我做什麼？亡命天涯嗎？殺燼垂眼看她，苦笑：“你只會拖我後腿。”

就算在夜裡，拾弦的功力也上不得檯面。而殺燼是叛神，此後必定東躲西藏，拾弦只會給他添麻煩，她緩緩地收回自己的手，神魔有別，註定不同道。

殺燼對拾弦道：“以後你便在魔域好好修魔道，若再相見，希望你能有所長進。”

拾弦心裡沉甸甸的，無論舍與不捨，離別的時刻終究到了。

震臨在旁道：“多謝百年前殺燼大神手下留情，未將我一刀斬殺；這兩日又承蒙你的照拂，我才能重返魔界。你的胸襟，著實讓我佩服。”震臨從懷中摸出一截指節大的玉石遞過去，“此乃我魔族傳音石，可做聯絡之用，殺燼大神以後若是用得著震臨，盡請開口；若是哪天改變心意，願入魔道，震臨還是那句話，願意將魔王位置拱手相讓，此後追隨左右，共創大業。”

殺燼覺得好笑，對於將他拉入魔道一事，震臨心不死。殺燼本想拒絕那枚傳音石，想了想，伸手將它拿起，放入口袋。

他轉身，欲沿來路折回。

“殺燼大神，”拾弦喊住他，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出口卻只有一句：“以後多保重。”

殺燼“嗯”一聲，沒有回頭，氣息一動，身形已至雲端。

拾弦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淡淡的惆悵。

震臨抱著胸，喊她：“別看了，他不喜歡你。”

不用挑明，拾弦心裡清楚得很，以前是她一個人的單戀與狂舞，以後是兩個人橋歸橋、路歸路。拾弦從未奢求過愛戀，殺燼本就不屬於自己，他是天上明月，是佛頂天光，拾弦只望他得自由，重新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神。

趁著天色尚未亮起，拾弦和震臨一同進入幽冥極地。

幽冥極地並非一片黑暗，相反，它是五光十色的。深藍色的天幕中有絢爛光帶，時明時暗，顏色多變，有些是延展數千裡的長長光弧，有些是輕紗一樣均勻薄幔，有些是直直的光柱垂落地面，有些形狀不定，變化無常……這些光源亮度不定，時而明亮如日光，時而朦朧似月。

地面山石也會發光，紅橙黃綠青藍紫，一座山峰可能呈現出不同顏色。空中，成片熒光蝶翩翩起舞，發光鳥在天際翱翔……幽冥極地的美，讓拾弦大開眼界。

震臨帶著拾弦，直接朝著極地東南飛去，他的風雷部就在那裡，山埡口建著高高的城牆，高山與城牆背後，有兩座小城，即風城與雷城。

魔界的城與人間的城池不同，房屋是沿著山地分散修建，造型各異，有的恢弘大氣，有的恐怖陰森……魔修皆修過法術，房屋間距很遠，不似人間的房屋，密集地聚集在一起形成街道。魔界的小城，更像是大型聚集地，山峰幾座房，山腰幾座房，沿著山谷修了一些房，對面山峰又有房……

風城就是這樣的一個聚集地。

拾弦原以為震臨離開這麼久，風雷部說不定已經不認他這魔王，沒想到震臨領導有方，雖失蹤百年，但部內魔眾皆在等待他的迴歸。

震臨一進入領地，部內魔眾歡欣鼓舞，左護法風風火火奔來，險些落淚：“主上，你終於回來了。”左護法身材魁梧，長相方正，一把大刀背在身後，陪著震臨朝大殿走，震臨朝拾弦揮了揮手，左護法方才注意到這裡有張新面孔，問道：“主上，這位是？”

震臨曖昧一笑：“是對我很重要的人，這百年她都在我身邊。”

左護法腦中頓時有了想法：魔王失蹤百年，竟是追女人去了！

左護法頓時多看了拾弦幾眼。

回到魔宮，震臨在辦理正事之前，先讓人安置拾弦，住處緊挨著他的寢殿，震臨還特地吩咐要好生招待拾弦，吃穿用度要最好的。大殿之上，幾十位魔眾都聽到他的話，俱能感受出拾弦在他心中分量。

末了，震臨還語氣溫柔地對拾弦道：“來了這裡，就是來了自己家，不用客氣，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告訴我。”

拾弦心頭暗忖，震臨是不是怕我把他被封印的事抖出來，所以對我這麼好？她遞給震臨一個眼神：哥，我懂，不會滅你威風。

震臨含笑點頭。

魔眾腦中已飛過百年的愛恨情仇，劇情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幸好有情人終成眷屬，魔王最終抱得美人歸。

拾弦離開大殿，震臨開始聽取部下彙報這百年大事，左護法訴苦：“離火部當初是八部中最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