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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腳,將腳踩在矮凳上,俯身對著他低笑道:“你是不是又想把四娘子搬出來做擋箭牌?秦越,即便今日我真殺了你,阿孃頂多也就罵我幾句,我是她親骨肉,你不過就是個外人,會說兩句乖話就真當自己是個稀罕寶貝了不成?要知道,這府裡會說乖話的也不止你一人。”

他用匕首在他臉上比劃幾下,伸手取出他嘴裡的茶杯,再是把刀尖頂在他喉嚨的位置。

命懸一線,秦越動也不敢動,身子直直地僵著,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下一刻那兩顆珠子就能從眼眶裡掉出來,他低聲求饒道:“九公子,您要怎麼罰小的都行,求您饒了小的狗命罷,小的定會為您當牛做馬,再也不偷懶犯饞,也絕不再賭了!”

閆放聽完眼裡閃過一絲不耐之色,有幾分懨懨道:“話說得好聽,這樣好了,你要是願意剁下自己的手指,我就相信你。”

說罷他將手裡的匕首丟到他面前,靜靜地看著他。

秦越可憐巴巴地瞅他一眼,用沒有損傷的右手顫抖地拿起了匕首,對準了自己血流不止的左手。

刀鋒對手指對了半天,他“哇”地一聲哭出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道:“公子,就不能不剁手指嗎?”

“你說呢?”

閆放眼眸如淬冰,沒有笑意在臉上作襯托,他整個人就多了種詭譎莫測的殘忍和陰冷。

“那,那公子您剁吧,小的實在下不去手啊!您想剁小的哪根手指都成!只求您留小的一條狗命!”

他把頭磕在桌上,磕的“咚咚”作響。

“小心些,別把湯水灑出來了!”

隱約聽到四娘子她們的聲音,想到四娘子即將過來,看到這幕不大好,他站直身子:“斷指一事,先欠著罷。”

“公子……”

秦越好不容易經歷“死裡逃生”,聽他這樣說,眼裡的畏懼一閃而過,轉而添了抹感激之色。

“不過,你要是再敢出去賭,以及在我阿孃面前亂說,被我抓到,下次我可就不只是想剁你幾根手指這樣簡單了!”

他冷寒的眼神從他臉上拂過,猶如給了他無形一刀。

“是,是!”

秦越縮了縮腦袋,立馬朝他磕了磕頭。

踢掉架在他脖子上的長凳時,溫四娘她們正好推門進來,看到癱坐在地的秦越滿手都是血,右手還拿著匕首,都被嚇了一跳:“這,這是怎麼回事?”

再瞅到站在一旁的老九,溫四娘忙把他拉過來:“斂兒,你沒事罷?越兒,你拿著刀做什麼?”

“我,我……”

秦越慌里慌張地看了眼九公子,又看向溫四娘,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阿孃,這秦越剛剛像中邪了似的,來我房裡把你放在硃砂裡的匕首拿出來後,跑到自己屋裡先給自己左手刺了幾刀,然後又對著我邊哭邊說自己做錯了事……”

閆放編起瞎話來那是一套一套的,說得極其認真,假的都像是真的,而且他曉得溫四娘最信這些鬼神之事,既然她之前說這匕首沾了人血有邪性,那他就拿這事做個唬人的噱頭。

話間溫四娘打量了一番地上的狼藉,見秦越拿的匕首果然是三公子上回送來的那把,心裡早把他的胡話信了個遍。

閆放裝得和和氣氣的時候,完全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跟那拿刀刺人的傢伙壓根兒沾不上邊,他望向地上有些發懵的秦越:“來,方才你對我說了什麼,再跟四娘子說一遍。”

“四娘子!都,都是我不好!我偷了金飾是,是為了去黑坊子賭錢!那日我沒去廟裡接您,也是由於我把馬車賣了換錢去賭了,我該死!是我該死!”

秦越往前爬了幾步,用力扇了自己幾個耳刮子。

“你說什麼?!”

銀杏葉兒跟隨風的痕跡,一路翻轉著翩翩起舞,不一會兒,金黃色鋪滿了整個小院。

閆放倚坐在窗前,目光望著正徒手去撿銀杏葉的芙荊芙杏,耳邊是溫四娘在得知秦越幹了哪等子糟心事後的斥責及嘆息聲,思緒卻隨著飛出牆的葉子一併飄了老遠。

魏修這隻老狐狸留著秦越是要做什麼?還有沈宣章,先前他與芙荊一併回日銜居的時候,看到沈宣章跟魏修打了個照面,即使只有短短一眼,他也看出這兩人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看來魏修出手幫秦越,跟他那日與沈宣章去了黑坊子有關,他從來都沒想過,沈宣章會選擇與魏修聯手。

如果是這樣,那魏修是什麼時候開始試探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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