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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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京都的最南處，抬眼就可以看到成群的白鶴飛翔於桂川之上，靜謐的院落，氣度端凝的紫發美人行走在長了草的石路上，身後，一位按著長刀的翠發姬武士亦步亦趨。

這位紫發的少女身份顯赫——自冷泉帝革新，日本軍政分支，京都與東京遙相呼應，分別是幕府與議會的根據地。而在由幕府總大將主導的聯席會議中，這位少女忝掌政威將軍大位，僅次於大將軍上杉謙信之下，位高權重，聲名赫赫，被譽為無缺之月。

“真耶，不必如臨大敵，這裡是京都，放鬆即可。”煌武院悠陽微笑著寬慰身後的武士，月詠家族自數代起就服侍著煌武院之名，姬武士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按住刀柄的手未曾放下。這裡是京都，不僅有繁盛的經濟與悠久的歷史，還是全日本的軍事中心，這裡看似散發著優美絢爛的物哀之美，實際上卻猶如銅牆鐵壁一般，特別是不久前京都的陰陽師們與妖怪組織達成諒解備忘協議，整個京都已經納入了全方位的絕對防禦圈之下，理論上來講已經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但是，職責就是職責。

……而且不管怎麼說，那群毫無節操的妖怪，屁股其實是在龍神誠那邊的，就連各大陰陽師家族，也是承了龍神誠不少的人情，更何況幾家的長輩早有淵源，再加上他與將軍們的交情也是不菲，如此看來，牢不可破的尚武京都，從來都沒有絕對安全過呢。

——與對龍神持以寬容甚至放縱態度的將軍不同，一些天生的軍人們對這個毫無武士精神又極端危險的傢伙抱著如臨大敵的態度，最強假想敵的帽子從未從龍神的腦袋上摘下，即使是他粉碎了石馬戒嚴的兵變、從核危機下拯救了京都也一樣。

“聯姻嗎？”忠心耿耿的姬武士握緊了另一隻拳頭。

她所侍奉的將軍顯然沒有注意到臣下那複雜的心思和對某人的防備。

“雖然吾妹冥夜期盼已久，但兒時戲言，龍神卿會不會當真呢？雖說日本男兒千金一諾，單憑一言，死生不避，但龍神卿……唉，還不知道他是否記得的。”雖然是位高權重的政威將軍，但煌武院悠陽如今也像普通的少女一樣，為一些瑣碎的事情所煩惱著。妹妹的婚嫁，未來的生活，乃至自己的心意……這些事情在此刻更重於軍國大事，這就是少女的特權吧。

——由於家族的長老們認為雙生子乃是禁忌，所以自出生開始，同胞妹妹冥夜就被送到遠親的御劍家撫養，如今，妹妹已經長大成人，並要去天祈履行兒時立下的婚約。

御劍家雖然是煌武院的遠親，但卻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家族集團，作為官商勾結的最高規格的代表，御劍代表著雄渾的財力與廣闊的人脈，能與御劍家的大小姐結親，大概是許多人趨之若鶩的終極追求吧……但這一切對於那個人來講，都是無足輕重的笑話。

沒有人可以逼迫他做任何事情，否則都可能招致毫不留情的致命反擊……伊勢神宮的大神官和參謀本部都曾經委婉地告誡過將軍內閣，如果龍神誠試圖粉碎整個日本的現有秩序並將其付諸行動，那麼他成功的機率為——百分之百。

一個對國家既不忽視也不重視，嘲笑著議會和幕府的無能，卻不願意去改變它們，對如今的日本有諸多不滿，卻從未有投身政壇的念頭……就連軍方試圖與他展開合作，進行諸多軍事方面的研究共享，他也只是**地回了句“大國重器，小國玩蛋去”，便將說客頂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不願意白費力氣，也不會做無用之功，改變日本最簡捷明快的道路只有一個，那就是在舊秩序的屍骸上建立高效的新生政權。人有生老病死，社會也有生老病死，在我看來，日本如今也到了生老病死的十字路口了……所以，你，派空軍去東京把議會夷平，誅了所有議員的九族，然後帶著你的將軍衛隊空降千代田區，將天皇的狗頭砍下來，一把火燒掉皇宮，納了這個投名狀——做完這些後你會成為日本公敵，然後我就會與你一起揹負著滅國魔王的罪孽，建立一個你所希求的大爭之國，如何？”

這就是大將軍親臨天祈請龍神誠出仕所得到的回覆——斬殺天皇，誅滅議會，以忠信義理為人生價值的謙信公自然不會答應，還試圖爭辯幾句，但龍神誠更不客氣，聞言反唇相譏，大師級別的嘴炮猶如速射炮般滔滔不絕，最終活生生將上杉罵得奪門而去，大將軍那強忍淚花故作鎮靜的可憐模樣傳到京都，龍神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