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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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攤在桌子上的神秘雜誌和書籍統統沒收，銀時連滾帶爬以最快的速度將它們丟進自己的臥室，背後又傳了誠醬冷靜的聲音：“冥夜，看到了嗎？這就是骯髒的大人試圖向我們掩蓋世界黑暗真相的可恥可悲的嘴臉……”

“……你是哪裡竄出來的中二少年啊！”

銀時頭大如鬥，爾後覺得，誠醬的少兒教育急需繼續下去……

“總之呢，誠醬，你現在還是太小了，這種東西不許看，更不許跟別人說！”銀時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嚇得冥夜閉上了眼睛，而小正太則是滿不在乎地望著他，一副“我趙日天不服”的模樣。￡∝

……算了，無論語言的暴力還是身體上的暴力，都是無法解決任何事情的。

銀時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想要改變這個孩子的某種不良習慣，不應該用暴力的禁止和阻攔，而是要試著將他的愛好轉到其他方面啊……

於是銀髮天然卷嘿嘿笑了兩聲：“誠醬，這些東西看起來有什麼意思？你年紀太小了，長大了再看那些吧——銀時叔叔我，有更好的東西給你看哦。”

小正太瞬間變色，反手捂住了冥夜的眼睛：“……銀時叔叔，如果你這樣說著然後拉開了褲鏈，我覺得你下半輩子一定會在監獄裡度過了。”

“你這小混蛋又在想什麼！”銀時大聲吐槽道，然後折返回屋，等他重新出來時，手中拿著兩片藍光碟，獻寶似地露出得意的笑容：“鏘鏘鏘鏘，這可是我找來的相當受歡迎的動畫片哦，全年齡向的，也就是說，我們可以一起看這個……”

——哼哼哼哼，你這個性格扭曲嘴子很欠還喜歡看黃書的小屁孩，跟銀時叔叔一樣，成為死宅吧！我來給你開啟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門！

“……”小正太愣了片刻，然後用恍然而憐憫的目光看著銀時，“從前總是聽說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種超喜歡看紙片人的死宅單身中年大叔，現在終於看到活的了。”

“紙……紙片人是什麼啊你這臭小子！這可是愛與信仰啊！不要隨便侮辱二次元啊魂淡！”也許被直接戳中了痛處，銀時憤怒地跳腳道，“你好過分啊！”

“愛與信仰？”誠醬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銀時叔叔，您那如此痴狂的愛與信仰，其實很多都是由以賺錢為己任的商業公司選定了可能受歡迎的題材，然後由大腹便便思想陰暗齷齪隨時準備餵你一泡屎的惡劣編劇寫好劇本，然後由製作公司的苦逼畫工在監督的大棒和怒斥下畫出來的平面多幀變幻的靜態畫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住口啊魂淡！”

總之試圖令這個五歲的可惡小屁孩走入二次元世界的計劃初步失敗，銀時在一邊暗自神傷，誠醬坐在一邊看著他自己帶來的書，冥夜也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華麗的和服層層鋪展在榻榻米上，雖然只是五歲的年幼女童，但高貴沉凝的美人氣質，早已在慢慢沉澱。

她似乎對誠醬看的書很感興趣，半晌之後，慢慢探出頭，偷瞄著書的封面，細聲細氣地問道：“小誠，很喜歡看書嗎？”

“只是因為沒有別的事情做罷了。”小正太隨口答道，“我沒有成為武者的才能，即使每天苦練打坐，也不過是浪費時間，所以不需要跟弟弟一樣每天苦練。不過這個世界上並非只有成為武者這一條路可走，人可以透過錘鍊己身，強身健體，但也可以從另一個方面強大起來，那就是知識……無數先輩的思考和精神財富透過書本流傳下來，薪盡火傳，文明就此強盛延續，裡面自然孕育著震撼世界的力量。”

少女懵懵懂懂，聽不懂這話的意思，然而銀時心中輕輕一震，第一次極為認真地審視著小小的孩童，他發現自己小看了這個孩子，他並非不瞭解自己無法成為武者的意義和後果，相反的，他比誰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然而他卻沒有悲觀絕望，也不曾自厭自棄，而是早早地選擇了另一條道路，併為之奮鬥努力著……

想到這裡，他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歷史。”小正太輕聲道，“歷史的意義，是記載，是銘記，也是令後人引以為戒，避免重複同樣的錯誤……然而歷史告訴我，自古至今，掌控權力的統治者大多是孱弱的凡人，令他們身居高位的原因，不是靈魂的雄才大略，就是王朝的傳承穩固，一個天下無敵的強者如果空有一身蠻力，只配做權勢者的玩物和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