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火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0部分,醒世姻緣傳,猜火車,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上了一副五兩重的手鐲,一個壇裡放上每個一錢二分的金戒指十個,使紅絨系成一處;又是兩石稻米,寫了通家治生的禮帖,差了晁住押了酒米;又分外犒從銀十兩,叫晁住當了典史的面前,分犒他衙門一干人眾,眾人都大喜歡。典史自己看了,叫人把酒另倒在別的壇內,底下倒出許多物事。那個四奶奶見了銀子倒還不甚喜歡,見了那副手鐲,十個金戒指,又是那徽州匠人打的,甚是精巧,止不住屁股都要笑的光景,攛掇典史把晁住叫到後邊衙內管待酒飯,足足賞了一兩紋銀,再三說道:“昨日監中實是不曾曉得,所以誤有衝撞。我昨晚回來即刻就叫人放出,仍送進房裡宿歇去了。拜上相公,以後凡百事情就來合我說,我沒有不照管的。”千恩萬謝,打發晁住出來。那些衙門人又都拉了晁住往酒店裡吃酒,也都說已後但有事情,他們都肯出力。
自此以後,典史與晁大舍相處得甚是相知。典史但遇下監,定到珍哥房門口站住,叫他出來,說幾句好話安慰他;又分付別的囚婦,教他們“好生伏事,不許放肆。我因看施氏的分上,所以把你們都也鬆放;若有不小心的,我仍舊要上匣了。”這些囚婦見珍哥如此勢焰,自從他進監以來,那殘茶剩飯,眾婆娘吃個不了,把那幾個黃病老婆吃得一個個肥肥胖胖的。連那四奶奶也常常教人送吃食進去與他。那個提牢的刑房書辦張瑞風見珍哥標緻,每日假獻殷勤,著實有個算計之意;只是耳目眾多,不便下得手。
過了年,天氣漸漸熱了,珍哥住的那一間房雖然收拾乾淨,終是與眾人合在一座房內,又兼臭蟲虼蚤一日多如一日,要在那空地上另蓋一間居住。晁源與典史商量,典史道:“這事不難。”分付:“把禁子叫來。”教他如何如何,怎的怎的。那禁子領會去了。待縣官升了堂,遞了一張呈子,說女監房子將倒,乞批捕衙下監估計修理。典史帶了工房逐一估計,要從新壘牆翻蓋,乘機先與珍哥蓋了間半大大的向陽房子:一整間拆斷了做住屋,半間開了前後門,做過道乘涼。又在那屋後邊蓋了小小的一間廚房,糊了頂格,前後安了精緻明窗;北牆下磨磚合縫,打了個隔牆叨火的暖炕。另換了帳幔鋪陳桌椅器皿之類。恐怕帶了臭蟲過來,那些褪舊的東西都分與眾人。可著屋周圍又壘了一圈牆,獨自成了院落,那伏事丫頭常常的替換,走進走出,通成走自己的場園一般,也絕沒個防閒。
卻說晁大舍自從與典史相知了,三日兩頭,自己到監裡去看望珍哥,或清早進去,晌午出來,或晌午進去,傍晚出來。那些禁子先已受了他的重賄,四時八節又都有賞私,年節間共是一口肥豬,一大壇酒,每人三鬥麥,五百錢,刑房書手也有節禮,凡遇晁大舍出入,就是驛丞接老爺也沒有這樣奉承。自從有了這新房,又甚是乾淨,又有了獨自院落,那些囚婦又沒處東張西看的來打攪,晁大舍也便成幾日不出來,家中凡百丟的不成人家了。
四月初七日是珍哥的生日,晁大舍外面抬了兩壇酒,蒸了兩石麥的饃饃,做了許多的嗄飯,運到監中,要大犒那合監的囚犯,兼請那些禁子吃酒。將日下山時候,典史接了漕院回來,只聽得監中一片聲唱曲猜枚,嚷做一團,急急討了鑰匙,開門進去,只見禁子囚犯大家吃得爛醉,連那典史進去,也都不大認得是四爺了。晁大舍躲在房中,不好出來相見。將珍哥喚到院子門前,將好話說了幾句,說:“有酒時,寧可零碎與他們吃。若吃醉了,或是火燭,或是反了獄,事就大不好了。”叫皂隸們將那未吃完的酒替他收過了,把那些囚犯都著人守住,等那禁子醒來。
可見那做縣官的,這監獄裡面極該出其不意,或是拜客回來,或是送客出去,或是才上堂不曾坐定,或是完了事將近退堂,常常下到監裡檢視一遍。那些禁子牢頭,不是受了賄就把囚犯恣意的放鬆,就是要索賄把囚犯百般凌虐。若武城縣裡有那正印官常到監裡走過兩遭,凡事看在眼裡,誰敢把那不必修理的女監從新翻蓋?誰敢把平白空地蓋屋築牆?誰敢把外面無罪的人任意出入?只因那個長髮背的老胡只曉得罰銀罰紙,罰谷罰磚,此外還曉的管些甚麼!後來又是個孟通判署印,連夜裡也做了白日,還不夠放告問刑的工夫,那裡理論到監裡的田地?這一日不惹出事來,真也是那獄神救護!又幸得那署印的孟通判回去府中,縣中寂靜無人,所以抹煞過了。晁大舍仍在監內住過了夜。
到了次日飯後,只見曲九州領了晁鳳從外邊進來,與晁大舍磕了頭,說:“老爺老奶奶見這一向通沒信去,不知家中事體怎麼樣了,叫小人回家看望。說官司結了,請大爺即日起身往任上去,有要緊的事待商量哩。”晁大舍問道:“有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