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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氏交付的兩條珠箍,到古董鋪裡與他估就了換數。誰知這樣貨好大行情,亂搶著要換。那陳古董除打了二三十兩夾帳,計巴拉還得了七十六兩銀子。走到縣前那馬快房內,只見淨悄悄一個人也沒有,又走到庫門口,剛剛只一個張庫吏有那裡靜坐守庫。計巴拉與他相喚了,說要交那罰的紙價。張庫吏道:“只還得同了原差拿了票來,我照票內的數目收了,登了收簿,將你票上的名字榻了銷訖的印。如今原差不來,我倒可以收得,只是欠沒了憑據。”
計巴拉別了出來,那縣裡邊也是冷冷落落的,從禮房門口經過,只見一個人一隻手拿了一張黃表紙寫的牒文,一隻手拿了把鑰匙在那裡開門。原來那人是計巴拉的表弟方前山,應充禮房書手,讓計巴拉到房坐下,問計巴拉來做甚事。計巴拉道:“我拿了銀子來上紙價。”方前山道:“上過了不曾?”計巴拉說:“庫吏因沒有原差,所以不曾收得。”
方前山說:“這銀子且等待幾日,看看光景來上不遲。如今大爺生了發背大癰,病勢利害得緊。昨日往魯府裡聘了個外科良醫姓晏的來,那外科看了,說是‘天報冤業瘡’,除非至誠祈禱,那下藥是不中用的,也便留他不住,去了。外科悄悄的說:‘這個瘡消不得,十日就爛出心肝五臟來哩。’我適才到了城隍廟叫崔道官寫了疏頭,送到衙內看過,要打七晝夜保安祈命醮哩。”
計巴拉道:“我一些也不聞得,是從幾時病起的?”方前山道:“難道這事你不曾聞見麼?就從問你們的官司那一日覺得就不好起,也還上了三四日堂,這四五日來倒動不得了。那日問時,我料的你與計姨夫每人至少得二十五板,後來他撾了撾籤,憑計姨夫頂觸了一頓,束住了手不打,把眾人都詫異的極了。誰知有個緣故:他原來手去撾籤的時節,看見一個穿紅袍長鬚的人把他手往下按住;到了衙裡,那個穿紅袍的神道常常出見,使豬羊祭了,那神道臨去,把他背上搭了一下,就覺的口苦身熱,背上腫起碗大一塊來。說那神道有二尺長鬚,左額角有一塊黑痣。這是家人們悄悄傳出來,他裡邊是瞞人,不叫外洩的。”
計巴拉道:“據這等說起來,這神道明明是我公公了,我的公公三花美髯,足長二尺,飄然就如神仙一般,左邊額角上有錢大一塊黑痣,但不知公公如何便這等顯應?你為甚的料得他那一日要打我們哩?”方前山道:“難道這樣事,你們又不曉得?那一日,我剛在衙門傳桶邊等稿,一個管家在傳桶邊往外張了一張,把我不知錯認了是誰,叫我到跟前遞出一個帖來,卻是伍小川、邵次湖的稟帖,說:‘晁源一干人犯都齊到了,見在聽審。’大凡是這樣的稟帖傳進去,定是有話說了。我接來朝了日頭亮照看,那朱判的日子底下有‘五百’二字,旁邊硃筆又寫道:‘再換葉子赤金六十兩妝修聖像。’這是嫌五百銀子少,還要叫他添六十兩赤金。晁家那半日內把城中金都換遍了,轟動的誰是不知道的!”計巴拉道:“那個帖子怎樣了?”方前山道:“我恰好出來,撞見了伍小川,把與他了。他既受了他的厚賄,說甚麼不打你們?他那日又在皂隸手裡大大的使了錢,囑託他重重加刑。若不是計爺暗中保護,你們不死,也定要去層皮的!”
計巴拉道:“賢弟,你既曉得這等詳細,如何不透些資訊與我,叫我們也準備一準備!不枉了是我們兄弟一場!”方前山道:“表兄,你凡事推不曉得!你有我這個表弟,你又不曉得;我在禮房,你又不曉得;適間不是我喚你,你到如今還不曉得有你這個表弟哩!我卻往何處尋你說信?”計巴拉問說:“伍小川、邵次湖這三四日不曾到我家來作賤,不知是何緣故?”方前山說:“如今那個伍小川、邵次湖還敢在外行走?那些行時道的馬快如今躲得個寂靜,恐怕那許多的仇家要報怨倒贓哩!”
兩個正說得熱鬧,只見衙內傳出兩三張白頭票來:一張是叫工房到各板店要尋極好的杉板;一張是叫買平機白布二百匹,白梭布二百匹;一張是要白綾子十匹。又叫禮房快送進牒文去看,明早起建道場:頭一日是本官親屬主醮行香;第二日是鄉宦舉貢;第三日是闔學師生;第四日是六房吏書;第五日是皂快一切衙役;第六日是城內四關廂各行戶;第七日是向上百姓們。那第七日百姓們也不下有二三千人,倒也虧不盡那個署捕的候缺倉官,差了闔捕衙的皂快,抗了牌,持了票,不出來的,要拿了去打;所以只得三分的,五分的,也攢了有好幾十兩銀子。那倉官與皂快分過了,剩了五六兩,與了那些道士做了本日的齋錢。
計巴拉到了家,與老計一一告訴了,方曉得裡邊有這許多的原委,同計巴拉即時買了紙錠,辦了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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