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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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周的一切東西都在死一般的寧靜中，除掉我們的心靈外，沒有何物是活著的。

自然這種同一，這種一式一樣的恆久對於我們又是何等有益。當內外的激動使我們長久顛沛流離的時候，當我們喪失自主的時候，我們發見自然還是始終如一，我們是在自然之中。當我們在生活中奔走逃亡的時候，我們將每一種享樂的志願，將浮生中的每種形態放在自然的忠實的手中，當我們回來再向它要求的時候，它將我們所信託的東西好好交回給我們。我們必須將過去的歡樂很經濟地列入我們的財產之中，而不能將這種如過眼雲煙的寶貝交給這位萬古不變的朋友保管著，這是何等不幸。我們的全人格都是受它之賜；因為它明天如果在我們的面前發生變化，那麼，我們要再找著我們的昨天的自我也是徒勞無功了。

可是任我的夢想將我迷著，因為我還能告訴你們以更好的事情。憶及你們復使我想到一切，想到一切，復使我憶及你們。唉，我從來未能和現在這樣自由這樣勇敢地在思想界中橫衝直撞，因為我的心靈具有一種特質，不致再陷入自取滅亡的危險中。我知道再找著我的地方，恰在何處。

我的心靈現在常專注在將來的場面上；我們的生活業已開始，像現在一樣，而我作書也許是如此；但我知道你們在我的房中，卡洛里，你是在奏琴，洛特坐在你的旁邊作事，我從對著我懸掛的鏡中看見你們兩人。我將鋼筆放下，向你們活跳的心證明我獲得你們，世間沒有東西能使我從你們分離出來。我醒著，在意識中看見你們，明天再看見你們，於是又微睡覺了。享樂只是由希望打消的，甜蜜的希望只是由實現打消的，而我們黃金一般的生活由天生成的這一對東西負著，便箭也似的飛過去了！

九月十日星期四晚上

注：

系勒（今譯約翰·克里斯托夫·弗里德里希·席勒（Johann　Christoph　friedrich　Schiller　，1759…1805）為德國詩人和戲劇家。卡洛里外文為Karoline

洛特致系勒書

我的親愛的，我有許多話要向你說，也從不曾因此騰不出時間來。我們的信你現在當已考量過，我急欲和你談談。那種計劃我們恰也想到，你既寫出來了，使我十分歡喜。這是一種很顯著的同情。啊，我們的確是永不分離的，我們的心靈時常息息相通！

我的心愛的，你對於我的英勇的決斷所說的話，使我至為感動。你相信此舉能算作一種犧牲麼？啊，我對你懷抱如此深切的愛情，我有何物不能給你！我們當很美滿的度日。我絕不怕我對於失去婦女們的交接而有所惋惜。這種交接未嘗使我歡樂，我如不定要和她們同處，實所心願，她們中間的最大部分是很可憐，很偏狹，很愁苦，並很小器的，和她們接近，使我感受壓迫。至於我因無聊，想見她們，也是決不會有的事。因為我可以做事，並且還有些東西是可以學習的。…卡洛里如果不能即刻和我們同住，只要她高興，她可以每天來，只需八點鐘；柏爾衛慈（Beulwitz）在起初幾年一定會友善些，當她恢復了康健，心身更加調和些，她便可以很舒適的度日。…

十一月三十日晨

注：

系勒（今譯約翰·克里斯托夫·弗里德里希·席勒（Johann　Christoph　friedrich　Schiller，　1759…1805）為德國詩人和戲劇家。

系勒致洛特·連格菲爾德夫人書

仁慈的夫人，自一年多以來，我時常和自己爭論，我對於現在不復能制止的心事，是否應當很勇敢地向你自行承認。

最可敬的女友，凡你的善良的心中會替我說的話，現在請一起表現出來；我自己必須回憶你的每一個字——我會相信看出其中對我的善意，——以便此刻提起勇氣和希望。有好些時候是我的心中永不會忘記的，就是你竟不覺得我在你的家中是一個外人，似乎將我一起算在你的小孩子們中間。你當時在無意之中所說的話，你的心中一時的感動所給你的表現，是怎樣深深地銘刻在我的心上，我除掉稱為你的兒子外，久已不存他念。你將那些表示替我變成充分快樂的真理，這是你力能做到的。

我將我生命的全部幸福交給你的手中。我愛小洛特——唉！我的口中時常這樣承認，這是你所熟知的。自從我到你家中的第一日起，小洛特可愛的形影不復離開我了。她的高貴而美麗的心兒，我已洞知了。在許多歡樂的時刻中，她以溫存體貼的心靈示我，面面俱到。在靜悄的奧妙的交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