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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堂側廂有一棵粗大的古樹,天愛奴躲在古樹後面,心口怦怦直跳。(
..)
方才楊帆看那一眼險些就瞧見她了,幸虧她躲的及時。
天愛奴按著胸口,慶幸地吁了口氣,又悄悄探身出去向外看,從這個角度已經看不到楊帆的身影了。
天愛奴四下一看,並未見到周圍有其他女尼們在,便縱身一躍,像只輕盈的狸貓般躍上了庵牆,再一閃身,就消失在牆外的灌木叢中。
天愛奴所恐懼的只是被拋棄的感覺,所氣憤的只是楊帆的不告而娶,如果她真的恨極了楊帆,又怎會在得知楊帆身陷囹圄的時候,立即毫不猶豫地重拾屠刀呢?
如今佛堂前的那根燭臺,依稀還有一絲血腥味兒呢。
那天楊帆的表白,再加上此後連日造訪淨心庵的舉動,早就軟化了她的芳心。正如楊帆所預料的,她現在只是因為一個女孩兒家的羞澀和矜持,有些抹不開面子而已。其實,這幾天楊帆每晚離開的時候,她都會尾隨出去,直到把他“送”出叢林。
此時已是深秋時分,林木蕭蕭。秋風一過,枝頭殘存不多的樹葉便會飛蝶般飄搖而下,楊帆獨自一人行於林間,腳下踏著沙沙的落葉,沐浴著一抹夕陽,夕陽殘紅如血,給他的身子鍍上了一層血色的邊緣。
楊帆自林間那條走熟了的小徑上走著,腳下輕盈無聲。
忽然,他的前腳抬起,離著地面大約還有三寸的距離,身子一下定在了那裡。
秋風拂過,幾片枯黃的葉子飄下來,落在他的肩頭。蕭條的樹枝在秋風中搖曳著,地面上卷積在一起的黃葉微微顫抖著,彷彿下面有無數只蠶,正在努力地拱著身子。
楊帆依舊一動不動。
也許只是剎那,楊帆突然動了,他邁在空中的右腿突然一收、一踏、一踢,動作快如閃電,地上被風摺積在一起的黃葉彷彿被一道驚雷擊中,“蓬”地一聲飛濺起來,炸得紛紛揚揚。
楊帆就在落葉炸成漫天大雪的同時,趨身疾退,原地蓬地一聲,留下半截衣袖,被一道寒芒絞成了碎片,如亂蝶騰空。
楊帆一閃、再閃、三閃,一連三閃,身形已在七丈開外,他每一次落地再彈身疾退的地方,都會在他身影消失的剎那有一道寒光一閃,寒光過處,樹折、枝碎、木屑飛揚。
楊帆退到七丈開外,這才得以拔出佩刀,刀一出鞘,那道寒光就裹著一股旋風襲到了身邊,可楊帆既不是樹木也不是枝幹,他不會老老實實地站在那兒等著被砍。
兩道寒光交織在一起,彷彿兩隻銀梭在空中飛快地往復,劃出一道道銀輝。豔紅的夕陽就映在這兩道寒光之上,讓那一道道漫空飛舞的光芒也帶上了一絲血色。
密集交織的光芒突然一分,再一合,兩道光芒的氣勢便為之大變,楊帆手中一口刀大開大合,驟進驟退,彷彿在他身周形成了一道道盤旋飛舞的匹練,而對面的那道寒芒卻依舊如銀梭穿空般驟進驟退、小巧緊湊。
突然間兩件兵器猛一交擊,濺出一串火花,兩人驟然分開,各自如一頭大雁般後躍丈餘,挺身站定,楊帆這才看清那人模樣。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平凡的中年人,大約只有三十出頭,像極了那些在店鋪裡當了十多年夥計的老實漢子,但是他手中現在卻拿著一口刀,一口單鋒狹刃、式樣古怪的短刀。
刀的樣子很怪,楊帆卻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口怪刀有多可怕,如果他方才的動作稍有遲緩,他現在就已經是一個開膛破腹的死人。
這個人的刀法路數非常刁鑽古怪。楊帆的祖師爺是個使刀的大宗師,對於天下刀術知之甚詳。通常來說,劍走輕靈,刀法剛猛,可是眼前這個面相平凡的人,所用的刀法集劍的輕靈和刀的剛猛於一體,更有一種奇門兵刃的刁鑽狠辣。
“為什麼要殺我?”
楊帆冷冷地問道,他沒有自報官身,或者說些什麼沒用的廢話,在這個地方對他蓄意發起攻擊,絕不可能是認錯人或者其他什麼莫名其妙的原因,對方必定是有備而來,想殺的人就是他。
可是楊帆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會用刺殺的手段來對付他,從他當初到洛陽為止,一直以來扮刺客的人就是他,殺楊明笙、殺丘神績、殺苗神客……,這還是頭一回被別人刺殺,而且頭一回就遇到了一個難纏的用刀高手。
司徒亮笑了笑,只說了一句話:“因為你該死!”然後就像瘋狗一樣又撲上來。
他的樣子,就像一個被街坊鄰居眾口一辭地評價為脾氣好的不得了,性子溫吞的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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