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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昌宗回到自己的住處,先寫了一封簡短的密疏,把上!官兒誕下一女的訊息寫下來,吩咐人密報於皇帝,這才寬衣解帶,自去沐浴不提。
婉兒剛剛分娩,體力消耗很大,與楊帆說了會話,興奮勁兒一退,倦意便湧上來,黛兒安靜的很,大概是剛出生時一番賣力的哭叫把她累著了,躺在母親身邊一直沉睡不醒,楊帆見狀,便讓她母女好生歇息,起身回了自己的住處。
古竹婷離開以後,馬上喬裝打扮去了長安名醫沐輝的府上。依舊把沐輝蒙了雙眼請上車子,在城中兜了幾圈兒,確認無人跟蹤,這才繞回湖心島,讓他再次替婉兒切脈探視,開了幾份滋補的藥方,又將他送回。
古竹婷至此就留在了婉兒身邊,有她幫忙照料,要比蘭益清、樹小苗那幾個生澀的丫頭強上許多。當然,楊帆也是有意籍此拉近她和婉兒之間的關係,正是一當兩便,何樂而不為。
楊帆沐浴之後,換了套輕衫出來,他知道婉兒此時體弱,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雖然總想看看她和孩子,卻也打消了今晚再去探望的想法,只吩咐人準備酒宴,今晚要和張昌宗痛飲一番。
楊帆今日設宴,於他而言實是要慶祝愛女誕生、母女平安,只是這個理由不好宣之於眾。他剛剛吩咐了廚下備宴,就看到任威快步從外面進來,看他神情,似乎有事,楊帆站住腳步道:“什麼事?”
任威神情詭異地湊到楊帆面前,低聲道:“阿郎,您交待的那件事情,卑職的人已經打聽出了一點眉目。”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楊帆眉頭一皺,問道:“我交待你的什麼事?”
任威道:“就是杜文天和安樂公主之間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事。今日杜文天捱了高姑娘、蘭姑娘她們一頓暴打,逃回去後請了跌打醫士上門治療·照理說,他剛剛受傷,應該在府上靜養才對,誰知他竟然離開府邸·跑到一處酒家喝悶酒。
卑職的人覺得事有蹊蹺,就重金賄買了一個酒博士,冒名頂替混到他的身邊,杜文天酩酊大醉之際說了許多酒醉的牢騷話,雖然他話中不曾提到安樂這個名字,可是說的女人分明就是她。
聽他那話音兒,似乎是因為差事辦砸了·回府後受到了安樂公主的責罵。他一邊喝酒,一邊發牢騷,說什麼為了那個女人盡心竭力·府邸送給她住,自甘如同奴僕,為她購物、張羅飲宴,前前後後花費了近百萬錢。
結果,如今他盛了長安的大笑話,連他父親都不待見他,卻還受到如此冷遇。從這廝酒醉之際的一番言語來看,他和安樂公主只怕是已經做過男女之事了。嘿嘿,這人還真是個情種·雖然牢騷滿腹,卻似依舊不能忘懷於她呢。”
“情種?不過是色迷心竅罷了。”
楊帆不屑地冷笑了兩聲,負手輕輕踱起了步子·任威低聲道:“阿郎有何打算?”
楊帆沉吟了一下,道:“危機已經解除,安樂那邊·接下來就要應對張昌宗的報復,只怕要應接不暇,沒時間再來尋我的晦氣。
至於這個杜文天……”
楊帆無奈地搖了搖頭,若不是杜文天挑對了合適的時機、挑對了合適的同謀,他有什麼資格向自己挑釁。楊帆讓人調查此事,本用以此做做文章,但婉兒現在已平安分娩·沒有把柄可抓了。
人在喜悅幸福的時候′心境是大不相同的,想到女兒那張可愛的小臉·楊帆胸中的些許戾氣都被柔情沖淡了。杜文天經此一敗,應該會偃旗息鼓了,他也不想窮追猛打、不依不饒。
楊帆吁了口氣,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把盯著他們的人撤回來,不要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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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春臺上有一座軒廳,這是一座涼屋。
軒廳旁邊有一道溪流,流水潺潺,一輛水車被水力催動,一圈圈地勻速旋轉著,一個個竹筒迴圈往復,把清澈清涼的溪水持續不斷地澆在一個凌空高架的木槽上,泉水汩汩地流出去,正好澆灌在軒廳傘形的屋頂上。
水向四面蔓延開去,從軒廳的四面雨簷如同幕布般垂落,形成了一道晶瑩的水簾。軒廳中因此涼爽異常,與廳外炎熱的天氣迥然有異。
武則天斜臥在湘妃竹榻上,靠著玉枕,望著廳前一池紅白蓮花,慢慢啜飲著蓮子湯。張易之坐在一旁,輕聲為她讀著張昌宗的秘奏。
張昌宗赴長安以後,張易之就放緩了《三教珠英》的編撰,把時間騰出來陪伴武則天。他清楚他的權力地位來自於誰,張昌宗不在,他可以把其它任何事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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