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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交給這位老伯伯處置,你怕不怕?”
楊念祖道:“孩兒不怕!”
楊帆笑道:“嗯,這才乖,不許掉眼淚!”
楊念祖扁著小嘴點了點頭:“嗯!”
楊帆欣慰地拍了拍兒子稚嫩的肩頭,揚長而去。
楊念祖有些惶恐害怕,不過他努力地按照父親的要求,要做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楊念祖攥著小拳頭,抿著嘴兒,堅強地站在那兒,小小的身材,彷彿一隻小白兔站在大灰狼面前。
三搭頭的髮型,正額留了一撮,左右各留一撮·極其可愛。身上穿一件繡滿花鳥走獸的短襦襖,下系一條喇叭口的開襠褲,腳上一雙虎頭鞋,臉上悲壯的神情卻似一個寧死不屈的大英雄。
武懿宗看看楊帆的背影·再回頭看看楊念祖,不禁傻了眼,他堂堂郡王,他都五十有四的人了,他能對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說什麼做什麼。
人家的老子已經走了,他現在不要說動這孩子一手指頭,就是多說一句重話·都會被人鄙夷到死。其實現在周圍人看他的眼神就已經不對勁了。
今日赴宴的人都是武家的人或者與武家走動密切的人,可即便是這些人,看他的眼神也透著一絲鄙夷·女人們更不含蓄,武懿宗這麼大歲數的人,一個堂堂王爺,如此刁難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孩子,母性氾濫起來的婦人們已經用毫不掩飾的語氣對他發洩起了不滿。
武懿宗有些茫然:“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本來是想為難楊帆的啊,怎麼現在變成別人為難我了?”
楊帆沒有騰身躍回楊家,而是從安樂公主的大門走出去,出了大門·往自家府門方向一折,眼看走到府門前,就見一輛牛車正迎面而來·車行緩慢,到了他身邊便停了下來,車中探出一張蒼老的面孔·用低沉嘶啞的聲音道:“二郎。”
那張面孔異常蒼老,頭髮花白,楊帆愣了愣,才認出車中人是杜敬亭。杜敬亭五旬出頭,但保養有術,一直風采照人。楊帆沒想到才這麼一段時間不見,他就變成了這般模樣·雖然他的兒子是自己作死,可是看到這位憔悴的老人·楊帆還是生起幾分內疚。
杜敬亭叫完“二郎”就縮回了身子,顯然是邀請他上車,楊帆舉步登上車子,進入車廂,杜敬亭無聲地向他做了個請坐的動作,楊帆便在一張錦墩上坐下。杜敬亭用暗啞的聲音道:“楊宗主,老夫想對付張昌宗。”
楊帆對他的開門見山和所說的事情沒有一絲驚訝,沉穩地點了點頭道:“張昌宗也是我們的敵人。”
杜敬亭道:“正因如此,所以老夫才知會於你,老夫很快就要對他動手!”
楊帆皺了皺眉,道:“你想對付他,我也想,不只你我,其實武家和李家都想動他,如果這種事容易做,二張早就垮了。如今二張聖眷正隆,不宜操之過急,一旦打蛇不死,反而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杜敬亭喟然道:“聽二郎這意思,是不能給老夫幾分助力了?”
楊帆歉然搖頭,道:“對不起!我不能!我的一舉一動,代表的並不是我一個人,我認為現在不是對張昌宗發動攻擊的時候。”
杜敬亭點點頭,苦笑了一聲,慢慢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幽幽地道:“武家,李家,也都是這個意思。其實老夫心裡也知道,現在不是對付他們的最好時機,可是老夫忍不住啊!”
杜敬亭慢慢張開眼睛,用痛苦的眼神看著楊帆,道:“張昌宗在宮裡悠遊自在,而我的兒子正在棺木裡慢慢腐爛,我經常夢到他,他在夢裡流著淚問我,問我為什麼還不替他復仇······”
杜敬亭說著,已老淚縱橫,楊帆不為所動,冷靜地反問道:“所以,你不惜用杜氏家族的前程作為代價來冒險嗎?”
杜敬亭搖搖頭,道:“不!不要說我只死了一個兒子,就算我所有的兒子都死在他的手上,我也不會用整個家族做陪葬,我會很小心地出手!”
楊帆突然問道:“杜先生此來之前,曾經宴請過客人?”
杜敬亭一呆,以為楊帆已經瞭解他的行蹤。其實顯宗雖然強大,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盯著每一個人的行蹤,楊帆這麼問,是因為他嗅到了淡淡地酒氣。杜敬亭點點頭,道:“魏公是老夫多年好友,今日老夫邀他同遊曲池,因要來賀武駙馬喬遷之喜,這才早早回來。”
能被杜敬亭稱為魏公的自然是魏元忠,魏元忠如今是鳳閣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但他原來是肅政臺御史中丞,做了幾十年的肅政大臣,御史臺如今的言官大多是出自他的門下。
楊帆聽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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