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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我家主人,那是高高在上,貴不可言,你若能得她青睞,前程不可限量,那時還望郎君多多提攜。”
楊帆欲待再問,彩雲只是笑而不語。楊帆也曾想過跟蹤她的車子,檢視她的去處,只是青天白日的,跟蹤不太方便,這人既下了大力氣與自己結交,早晚必會現身,倒不必急於一時。
十多天後,楊帆的傷口已然結痂,雖還使不得大力,但是行走坐臥和一般的舉動,已經全無問題,楊帆便開始著手打聽苗神客的訊息。
他以久臥病榻,氣血虛弱,要出去散散步活動身子為由,離開修文坊,去了定鼎大街。定鼎大街兩側加起來長達十六里、高達一丈半的“廣告長廊”可是包羅永珍,無所不有,其中自然“耳目人”的小招貼。
“耳目人”就是依仗人脈廣泛、耳目眾多,專門幫人打聽訊息、尋親覓友的人。這些人的主要生意是幫著外地來洛陽投親訪友的人打聽親友下落,還包括協助尋找被拐賣的孩子和婦女。
楊帆從眾多的小招貼中找到一個“耳目人”的聯絡方式,找到那個人,付了定錢之後,便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過了兩天,楊帆又離開修文坊,趕到了兩人的約定地點,一家小酒館。
這個耳目人叫趙逾,三十七八歲年紀,微微有些發福,一張看起來很平庸也很和善的臉,平平無奇,沒什麼特徵。
楊帆隨便點了幾樣酒菜,二人便在角落裡選了一張几案坐下,楊帆道:“趙兄,不知小弟託付你的事情,可已有了著落?”
趙逾微微蹙起了眉頭,說道:“老弟,你這差使,不好辦吶!旁人要尋親訪友,總有個名姓、職業和原來的居處等等訊息,我們訪其鄰居,查其舊籍,只要這人還活著,總能尋得到他,可你給我的訊息實在太少了,只有一個人名。”
楊帆笑道:“不錯,正因為難找,才麻煩趙兄麼。”
趙逾搖搖頭道:“麻煩倒不算什麼,只是接了你這差使,我著實費了很大的力氣,託付了許多相熟的衙門胥吏。好在你要找的這個人名字較奇,不易與人重名,饒是如此,也費了我極大功夫,上下打點,託了很多人,這一遭我是賺不到你什麼錢了。”
楊帆會意地道:“哦,若是趙兄查到確切訊息,在下可以加付些酬勞。”
趙逾苦笑道:“加是不必再加了,我還要退還老弟一半酬勞才成。因為……慚愧的很,趙某雖然打聽到了那個人的一些訊息,卻也只是一些訊息,至於他現在的下落,趙某無能,沒有打聽到。”
楊帆怔了怔,略一沉吟道:“無妨!趙兄打聽到多少訊息,便說多少訊息。原有的酬勞不必退還。我不能讓趙兄白忙一場,你上下打點,都有哪些花銷,但請明言,也由在下支付。”
趙逾聽了頗為意外,沒想到這個僱主竟是這般豪爽,當下又羞又愧,連忙起身道謝,楊帆按他坐下,道:“趙兄不必客氣,請坐下說話,你打聽到些什麼,還請詳細告知於我。”
趙逾道了謝,坐定身子道:“要查這苗神客,其實也容易,因為他這名字好記,而且在官場上也有些名氣,那些官場胥吏大多知道此人,我說做了許多無用功,花銷了許多上下打點的錢,是指想要查他下落,結果費盡心機,毫無結果。”
楊帆點點頭,道:“嗯,這苗神客,究系何人?”
趙逾道:“這苗神客,是高宗乾封元年的進士,中了進士之後,就被任命為周王府戶曹參軍事。這位周王,就是當今天后第三子李顯,如今正發配房州。”
趙逾顯然是真下了一番功夫調查的,說起來十分流利:“後來,苗神客遷升為門下省起居郎,再之後,又升至著作郎兼宏文館學士,仕途還算順利,卻也不算極重的權位。可是三年前……”
趙逾臉上慢慢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氣,緩緩地道:“三年前,突然就沒有他的任何訊息了,某託請了很多在衙門裡當差的朋友,竟然沒有一個知道。更好笑的是,某向一些朋友問起時,他們居然先是一愣,然後才恍然大悟,看來若不是某問起來,這個人居然就這麼被他們給遺忘了……”
楊帆微微蹙起眉頭,問道:“這意味著什麼?”
趙逾道:“這就意味著,他是一點一點,漸漸消失於官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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