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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去吃飯?”
“我把他婉拒了。”
“很婉嗎?”
“婉得不行,婉轉婉約婉婉類卿。”
謝心洲蹙眉:“最後那個是什麼意思?”
“口誤。”喻霧抿了抿嘴,看了眼窗戶外面,“又下雪了啊。”
又下雪了。謝心洲從前住的南方也會下雪,蘇杭地界的雪雖然也紛紛揚揚,漫天被風捲著。但好像江南的一切都是繾綣溫柔的,記憶裡的雪慢悠悠,也可能是記憶被美化了。
尹心昭不喜歡江南,尹心昭最不喜歡家鄉下雪,路上都是冰水混合物,髒且潮,像廚房裡永遠搓不乾淨的抹布。
其實謝心洲一直以來都把姐姐對家鄉的恨意連線到自己身上,怎麼會有人這麼討厭一個城市呢,那必定是城市裡的人出了問題。除了自己,謝心洲想不到別人了。
謝心洲盯了一會兒窗外的雪,抓著外套站起來,“走吧。”
“穿上。”喻霧提醒他。
走去停車位,停在他們車旁邊的車主正捏著身/份/證,一點點割進車門把手的縫隙裡,把凝結的冰層鑿開,焦頭爛額,抓耳撓腮。
由於隱藏式車門把手需要先摁進去,讓把手右半部分翹出來,才能實現“開門”這個動作。
但同時,這裡是庭城,是北方,那麼北方城市一下雪,對隱藏式車把的車主們來說,摳門就從一個形容詞變成了動詞。
謝心洲瞄了眼隔壁車主,風雪裡被自己的車拒載,像極了聽不懂方言的智慧家居。正當謝心洲慶幸喻霧這臺小五菱是機械式車把手的時候……
“電機凍上了。”喻霧說。
“啊?”謝心洲一楞。
喻霧也尷尬,吞嚥了一下,從主駕駛出來,說:“電機,凍上了,車打不著了。”
隔壁車主聽見他們說話,猛地扭頭看過來,那眼神,惺惺相惜。謝心洲下意識詢問:“那現在怎麼辦?”
喻霧睫毛上落了雪,他甩了下腦袋,忽然想逗他,但自己又憋不住笑,說:“開春就好了。”
“……”謝心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沒事,我再試試。”喻霧又坐進去。謝心洲也跟著坐進副駕駛,冷得哆哆嗦嗦,看著他點火。
五菱mini點火是插鑰匙然後旋轉,一個非常古樸的機械啟動方式,但這臺粉色小mini沒有給出任何反饋。
謝心洲後悔了,他很少出現後悔的情緒,今天出門的時候他聽見喻霧打電話問有沒有充電樁的時候,他就該直接說開他自己的車過來好了。
喻霧又試了兩下,說:“應該不是凍上,可能是電瓶虧電,你先下車進去場館裡等會兒,我叫個救援。”
喻霧回國之前,這輛車閒置了太久,車太久不開就是會出各種各樣的問題。謝心洲捻了下手指,說:“一起進去吧。”
“嗯?”喻霧看向他。
其實喻霧有點愧疚,今天這麼冷,把他從家裡折騰出來,又下了雪。他覺得謝心洲可能有點討厭下雪,平白這麼覺得的,他沒有證據。
謝心洲:“一起進去,然後叫個網約車過來。”
開在城郊的搏擊俱樂部,雪天,傍晚,幾乎沒有網約車願意從這兒走。喻霧已經把紅包提上了500,終於,從12公里開外有個師傅接了單。
喻霧從吧檯給謝心洲端來一杯熱巧克力,他覺得番茄炒蛋加4勺糖的人應該很喜歡甜膩的東西。結果是謝心洲抿了一口,後來一直兩隻手捧著它暖手。
俱樂部大廳供搏擊手和客戶們休息,這兒偏遠,租金低,所以場館面積非常大。沙發和沙發之間隔著挺遠的距離,謝心洲坐在落地窗邊,側著頭,一直在看落雪。
“他究竟什麼人啊?”凌琦瑞在吧檯裡面,胳膊肘撐著吧檯,問喻霧。
喻霧靠在吧檯上,看著沙發上的人:“你管呢?”
“心上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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