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光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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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人的大隊伍，中間還有老人孩子，這一路上走的極慢，早上從清溪垌出發，到了快臨近傍晚時，回頭一看，視線中那群山還屹立在眼前，似乎他們就在原地踏步一樣。

眼看著太陽也快落山了，走了整整一天，隊伍的人也已疲累不堪，趙諶只好下令，讓隊伍就地安營，待明日一早出發不遲。

不過，說是安營，其實，也就是找了些柴禾，點起巨大的篝火，然後，生火造飯而已。

僚人過慣了清貧的生活，對於野外的生存能力極強，填飽了肚子，往篝火旁席地一躺，天做被子地當chang，隨隨便便就能湊合到天亮。

趙諶自然不可能跟其他僚人一樣睡在野地裡，他有自己的帳篷，還是當初他跟程處默剛剛到這邊時帶來的，一直留在清溪垌村寨，並沒被趙諶收起，剛好這次又派上了用場。

靠近大山的夜晚來的很快，剛剛還是傍晚，可等到太陽剛一落山，夜幕便籠罩了下來。

此時，整個營地裡都點燃好幾堆篝火，熊熊燃燒的篝火裡，吃飽喝足了的僚人，三三兩兩的坐在篝火旁，說說笑笑，有的甚至已經躺在那裡睡著了。

四周靜悄悄的，夜空中繁星點點，趙諶點燃了一根菸，無聊的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

程處默此時也不知去了那裡，營地裡也看不到，連帶著那位姑娘也不見了，這混蛋發展速度也太快了！

不過想想也是，程處默以往都在長安，家裡被他老爹管著。難得會出來遇上個崇拜他的人，少年的虛榮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於是，便不管不顧的喜歡上了那位姑娘。

趙諶想著等程處默回長安時。身後帶著幾個黑不溜丟的娃娃時，程咬金臉上的精彩表情，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忽然黑夜裡傳來了一聲短促的驚呼，猛地打破了平靜的夜晚。這驚呼剛剛響起，便像是被捏住了嘴巴一樣。猛地戛然而止。

營地裡原本說說笑笑的僚人們，聽到這聲突然傳來的短促驚呼，頓時露出疑惑的神情，一個個抻著脖子，目光好奇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趙諶在聽到這一聲短促的驚呼聲。神情微微一頓，旋即想到了什麼，臉色剎那間一白，猛地大吼起來。

“爬起來！快爬起來！”

傍晚紮營的時候，趙諶便安排了幾人到營地外圍放哨，這次僚人部落南遷，牽動著不少人的利益，尤其是馮氏和陳龍樹。

而剛剛傳來的那聲短促的驚呼。顯然是暗哨受到了襲擊，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傳訊，就被人直接殺了！

原本還疑惑的望向那邊的僚人們。一聽趙諶發出大吼，臉色頓時一變，不由分說便‘倏’的一下從地上爬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喊殺聲忽然從那邊剛剛傳來驚呼的地方，猛地傳來。隨著這喊殺聲，數不清的黑影揮舞著手中的刀。直衝營地而來。

數不清有多少人，只是眨眼的功夫。這些人便如黑夜裡突然湧來的狂潮，‘轟’的一聲便湧入營地中，手中的刀高高揚起，一名來不及站起的僚人，下一刻便是血光迸濺。

整個營地已經亂作一團，哭泣聲、喊殺聲、怒吼聲，打破夜的寂靜，火光裡血光不時飛濺，有人被刀貫穿了身體，有人奮力的與人廝殺。

趙諶的臉色一片煞白，目瞪口呆望著瞬間變成廝殺場的營地，手腳冰涼一片。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

他以為有了談殿的教訓，這些人多少還會收斂一點的，至少不會做出太瘋狂的事情。然而，他卻忘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

被利益衝昏了頭腦的人，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

耳邊是各種混雜在一起的聲音，眼前是廝殺的人群，隔著熊熊的火光，趙諶看到陳龍樹的身影，正揮刀砍向一名僚人。

似乎也注意到了趙諶的目光，陳龍樹砍倒了那名僚人，嗜血的目光忽然望向趙諶這邊，看到趙諶正在望他，臉上的表情微微遲疑了一下。

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咬牙，對著身後的部下嘰裡咕嚕的吼著什麼，邊吼邊用手中的刀指著趙諶。

趙諶看到這裡，微微吸了口氣，目光掃了一眼已經混亂一片的營地，忽然一轉身，猛地向著黑暗深處不顧一切的跑去。

今晚的突然襲營，其實目標只有他一個，只有殺了他，這些人才會達到目的，否則只要他活著，即便殺光了這裡的所有人，他們一樣也無功而返，事後也必將遭到趙諶最嚴重的報復！

所以，這時候趙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