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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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問題在褚明軒的腦海中縈繞，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讓他的心情越發煩躁。低著頭往回走，夜色中的莊園彷彿在寂靜無聲之中放大了許多東西。平日裡白天難以注意到的黑暗角落也好像滋生出了一些怪異的存在。

而當他轉過一個走廊時，就在那剎那間，一道黑影幾乎貼著他的眼皮掠過。尖銳的毛髮觸感讓他不由停下來揉了一下眼睛，可很快，他便放輕了自己的呼吸。

因為他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起，響起了緩慢的…木頭敲擊地面的聲音。

褚明軒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無比的走廊，面無表情地觀察片刻後果斷選擇了奔跑。這裡離他的房間並不算遠，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或許可以趕在那聲音過來前趕回自己房間。

空曠的走廊裡只有褚明軒不斷奔跑的腳步聲和身後如影隨形般木匠敲敲打打聲在迴響，窗外滴答答雨聲砸在窗戶上發出巨大聲響不斷撕扯著耳膜，那如影隨形彷彿被注視的感覺一直未曾消失；如今這場景彷彿是在進行一場樂團之間追擊曲，鼓動的心跳是絕佳伴奏家，劇烈的喘息卻是其中唯一調味劑。

褚明軒很難去分辨到底是因為體力逐漸消耗產生的錯覺還是真實發生的情景，明明這裡只有黑暗和聲音卻能輕鬆調動你的神經讓你一直處於緊繃狀態。

他感覺身後那聲音越來越近，可他要去往的目的地卻越發遙遠起來

咚……

咚…

咚。

敲擊的聲音停在了樓梯拐角處，聲音的主人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住了，有了片刻停滯。褚明軒飛快地回頭盯著樓梯拐角，在聲音再次出現時，他抿了抿嘴唇迅速抓住一旁的欄杆，身影靈活地翻身爬到了樓梯的一處夾角處。

這是一個連通地下一樓到正一樓的樓梯夾縫，僕人能居住的房間一般都在地下一樓，在夜晚燈光昏暗的時候，很難會有人特意來檢視這裡。

他小心挪動著自己的身體更往後靠了幾分，心跳像是按了加速鍵，讓他的眼睛只能緊緊盯著那個靠近的人影。逐漸地，他能夠看清一個高個子男人的影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頭戴寬邊帽，手裡還拿著一盞煤油燈。

而等他在走近一些時，褚明軒看清了他的臉。錢德管家？他為什麼這時候還在這？這個疑惑一閃而過，令褚明軒忍不住眯起了雙眼，他隱約看到了錢德管手上正提著一個東西，剛剛也就是這個東西發出了敲擊地面的聲音。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褚明軒耳邊聽到的咚咚聲也有了一絲細微變化。他發現:每一聲咚的後面都連帶有一絲類似水漬砸在地面的聲音連帶音產生。可時間顯然不容許他細看了，因為錢德管家如今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

咚咚咚的聲音越來越近，褚明軒躲在黑暗中看著錢德管家緩慢地經過自己身旁，漸漸屏住了呼吸，他內心希望錢德管家能就這麼離開，可上天卻好像總愛跟你在緊張時刻開個小玩笑。

錢德管家突然停下了腳步，並且將目光直直地看向褚明軒藏身的樓梯夾縫處。

褚明軒不動聲色控制住了自己呼吸的頻率，暗暗抓住了一根丟棄在這裡不知道多久的木棍。

錢德管家的身影漸漸逼近了，目光也轉向夾縫的方向，彷彿在尋找著某樣東西。他舉起手中的煤油燈，然而光亮卻是從他的指尖散發出來的。

褚明軒一動也不動，彷彿入定一般，他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錢德管家指尖發出的微弱光芒，隨後又將注意力集中在錢德管家的眼球上，那是一雙足夠靈活的眼球，它此時正在狹小的眼眶中自由旋轉，360度違背生理機制地轉了一圈又一圈，像是蟲子的義眼一般。

好在，它並沒有發現什麼，在最後一圈轉定之後就重新迴歸到了自己該在的合理位置。

錢德管家轉身離去了，咚咚聲伴隨著他的離去再一次傳來，褚明軒鬆了口氣的功夫，眼睛也向下望去，這一次，他終於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那是不久前還和他說過話的人：採買師歐文的頭。

他的面板鬆鬆垮垮的搭在骨架上，脖子處一段整齊的切口是他的致命傷，此時正不斷有血液滴下來，剛剛聽到的水漬砸在地面的聲音就是這些血液發出打算，他的眼睛如今變成了紅色的獸眼，臉上還帶著半退化的貓鬍鬚，根部有明顯的毛囊凸起。

聲音徹底消失了，褚明軒不由苦笑一聲，他想如果現在真的有教堂裡的神官願意來諾拉莊園看一看，他絕對不會成為第